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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總有一天。”季微明低聲說道,阮棠綾看見他眉角細微的皺紋在他說話間慢慢擰攏,拖在榻邊的手指微微拱起,心裡猛地一驚。細小的動作往往體現了一個人說話時最真實的內心,她總覺得季微明有那麼一點異樣。
可季微明卻絲毫不覺阮棠綾此刻的狐疑,繼續說道:“棠棠,你曾說我會相信我,那麼,一直相信。”言辭堅決,這是真實的。
阮棠綾點了點頭,卻也起了疑。
原本是溫存難分的,一下子卻正色謹慎,,拂了拂耳邊的髮髻好似什麼都沒發生,起身道:“酉時三刻了,天冷,晚上多加點被子。”關懷之至,與往日無異。
深秋的夜晚寒風凌冽,屋內氤氳暖氣,一開門便被刺骨的風襲得直打寒顫,月色幽暗,被屋內燭光拉成的影子打落在長廊之上,阮棠綾稍一抬眼便看見對面碧槐軒的燭火也還亮著。
窗欞上映出窈窕身影,秦拂玉站在靠門不遠處,只有黑色人影,季微明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撇了過去,阮棠綾只顧低著頭不想讓冷風吹到臉上,嘴上還不停關心:“快回去吧一會兒更冷了。”
輕鬆的語調俏皮的眼神,季微明抵住門低下頭,不經意間彎了彎腰,嘴唇掠過她眼角不忘揩了把油,一如從前模樣:“進去吧,彆著涼。”
阮棠綾笑了笑,看他轉身便輕輕關上了門。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輕,季微明卻不知,那掛在阮棠綾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淺越來越薄,驀地全然守住,她卻已然蹲下身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的聽力很好,那腳步聲雖遠,卻不是通往季微明自己住的方向,而是——碧槐軒。
直至沒有聲音,以門的“吱呀”聲結束,遁入沉沉黑夜。
想來開門時碧槐軒裡的孤寂身影,等得便是他離開過去,她看他細微動作裡的不誠實,還有中午阮家屋子裡她主動的離去,聽見阮肅說“娶秦拂玉,是你計劃中的事?”
他答:“是。”
那時她還沒走幾步,聽到這個字,便好似巨石沉入深邃湖底,明星遁入深沉玄天,波瀾一擊起伏,然後歸寂。
原來也不過是桃花班唱得一場戲,誰入了誰親手編導的戲劇,成了戲裡的龍套,卻再也走不出去。
她豈不知自己心意,是知,所以心跳悸動是真,關心關懷是真,他一個“愛”字,便卸下了所有防備,卻被現實拉了出來。
環抱雙膝眸中無淚,只是有些無神地看著地面,想到那本他親手畫得書,取過來,卻再也不看進去。
開啟門,也許只有冷風才能撫慰心中的焦躁,落地極輕,不願被人發現她獨自深夜飄蕩。
能去哪裡呢?回家麼?
如今蕩在街上的,也只有孤魂野鬼吧?
抬頭看了一眼,碧槐軒燭火未滅,昏黃的燭光打在長椅上,她能想到的是季微明在裡面。
難怪彼時在書房外看見秦拂玉獨立夜下望著季微明的眼神是溫柔繾綣,還有她凝望那時站在喬木軒談笑風生的季微明時眼裡的落寞,是自己大意,感覺到他們的貌離神合,卻總不願意想到那出去。
阮棠綾徘徊片刻,冷風吹面不覺冷,月如雲層不覺黑,眼底只有那裡的一線光,還有一點兒不知名的酸意。
思量許久,卻內心驅使著悄悄踏足碧槐軒。
心中還有小期冀,許是自己聽錯,那根本不是季微明的腳步聲呢。
碧槐軒外無人,秦拂玉身邊的丫鬟也睡了,阮棠綾還在糾結,想躲人窗下聽私語不道德,可又無法坦然接受,既然窗下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地方,她便也做了一回樑上客,縱身入屋頂,三兩下到了秦拂玉屋頂,而後坐在屋脊之上。
似乎離天空近了,離月光近了,卻離心遠了。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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