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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小戶人家出來的人不三不四……〃
“夠了!”隱忍不發的沈老夫人終於發話,聲音不高卻威嚴十足。我分明的看到梅嬈非的身子陡然顫了一顫,坐回了位子上。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錦盒,發狠般摔給我,嚷道:“新奶奶,這對鎖子金環送給你,但願蒼天保佑,你為大哥帶來福音,讓大哥不但死不了,而且能和你生下麟兒,為沈家……〃她的話還不曾說完,便自覺的住了嘴。毋庸置疑,她失言了。或者,她心裡無數次咒沈洪早些死去,好教她夫妻兩個繼承家業。單是,她實在不該講出來。尤其是在今個兒,在沈老夫人的面前。
沈老夫人的臉色早已變得鐵青鐵青,如同青銅蠟像一般,她眼中的冷漠如同利劍般,刺地梅嬈非渾身顫抖不已。
梅嬈非早已嚇地臉色發白,跪倒在地,自個兒煽自個兒的耳光,連著煽了二三十下,邊煽邊痛哭流涕,聲淚俱下:“求老夫人饒恕媳婦,媳婦一向心直口快,口不擇言,請老夫人恕罪!媳婦兒願意和新嫂嫂賠禮道歉!請老夫人饒恕!”
待得梅嬈非的臉都腫得老高老高,沈老夫人才冷冷說道:“好了。把二少奶奶帶去祠堂思過三日,讓她自個兒好好反省反省吧。這三日裡,菊媽,每天讓廚房的人只送一頓飯罷。老二,這樣處罰你的媳婦兒,你可有什麼話說?”
身材臃腫的沈福忙不迭當跪下磕頭道:“老夫人英明。是媳婦兒自作自受,老夫人這樣處罰恰到好處。”
沈老夫人臉色如同寒冰一般,指著梅嬈非說道:“今個兒給洪兒娶妾沖喜,你這個悍婦卻在這造謠生事,若是日後,洪兒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拿命來還!”
梅嬈非終被帶下去了。堂中諸人都噤若寒蟬。
菊媽邊給老夫人順氣,邊笑著說道:“老夫人,何苦跟孩子們生氣呢。今個兒是大公子的好日子,你若是氣到自己,大公子知曉了,心中該有多麼不安。”
菊媽當真是個厲害的角色,老夫人聽了她的話,神色果然緩和了良多。她這才記起我,微笑道:“禮儀繼續吧。九容,難為你了。”
我低下頭,淡淡地說道:“九容不敢。”然後接了茶杯,奉到三少奶奶岑溪弦面前。
岑溪弦笑靨如花,雙手去接茶杯,邊接邊笑著說:“這可是折殺我了。新嫂嫂,快請起罷。”不知是什麼緣故,她的指尖剛觸到茶杯,立刻地把茶杯一推。茶杯自我手中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茶水濺落滿地,弄了我滿身都是。
岑溪弦忙說道:“九容嫂嫂並非是有意打落茶杯,想是今個兒折騰了這大半天,也極倦了。”
她邊上盛裝而坐的一個女子卻小聲嘀咕道:“果然不是大戶人家出身的,竟連個茶杯也端不穩,落杯既是落悲,這滿屋子的喜氣,竟全被沖走了。”
“溪苑,新嫂嫂是無心之失,你怎可以亂說話?”岑溪弦責備道。
也是後來,我方知道,那個被岑溪弦稱為溪苑的女子,原是她的胞妹岑溪苑。她嫁給了山東織造司的公子方舒寒,今個兒是特意來觀禮的。
我心裡自然明白,茶杯是被岑溪弦掃落的,然而當時誰會注意到呢?整件事情,擺明了是她串通胞妹來陷害我。我便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還會落下個搬弄是非、誣陷她人的惡名。她的手段果然比梅嬈非厲害地多。
屋子裡異常的安靜,靜地人心裡發慌。岑溪苑的話,想來是每個人都聽到了的。沈老夫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岑溪苑是客,自然不能苛責,而且,她也並非始作俑者。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打翻茶杯、沖走喜氣的我的身上。有些人臉上充滿了同情和憐憫,卻苦於無計可施,像柳雨湘;而更多的人,則是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我。
第四回:往夢似曾見
這種時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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