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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用力,腦海中忽然有炫人心魄的光亮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好像紙片一般紛紛揚揚的在她的意識裡激射而出。
秦秣心底下隱約有渺渺然的嘆息滑過,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正在被無形的射線一道道分割,撕裂,揉碎,燒灼,烤炙,痛得叫人恨不得活埋了自己。但不論如何痛苦,她都只有一個信念,醒著面對一切。
存在或者消失,生命面前,性別根本無關緊要,而更重要的,是醒著面對,尊重自己。
尊重自己,珍惜自己,這本身就無關性別,而是“自我”存在的根本。她若是渾渾噩噩,沒有了“自我”,即便依然存在,又還有什麼意義?
“周護士,去給她打止痛針。”王醫生側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略顯猶豫的周護士,又對方澈略有責怪,“你這個人,沒看她都痛成這樣了嗎?有什麼好等的?”
“不……用。”秦秣忽然出聲,她抱著膝蓋的左手鬆開,原本被牙齒咬著的右手也落在一旁。她抬起頭,散亂的頭髮粘著冷汗貼在她臉頰上,旁邊三人便聽她輕喘一聲,略有些虛弱地說:“不用了。”
方澈緩緩踏前一步,伸手握住她被咬傷的那隻手,低低叫了聲:“秣秣。”
秦秣蒼白的臉上笑容微淡,她輕聲說:“我很好。”這麼三個字,有著誰也無法理解的釋然。
那一刻秦秣幾乎就要被那些記憶吞噬了,掙扎之間,她繃緊了靈魂深處的那根弦,用一種幾乎可以說是冰冷撕裂的心情等待結果。那些原本存在於這個身體大腦皮層的零碎記憶彷彿是貼在古老磚牆上的粉粒,簌簌的剝落在時間的另一端。
秦秣遠遠看著,即便痛得將要炸裂,也不肯去接受那些記憶。
一瞬間古今反覆,光影倒轉,秦秣感覺自己整個身體彷彿是被泡進了溫泉裡,四肢舒暢,連血液都奔流的汩汩溫暖。
塵埃落定,時間無聲的流淌。那段散亂的記憶自然散去,而秦秣大夢千年,今始破碎天塹,全然融入這個新的身體當中。
“對不起……”她在心中低語,因為她始終只是那個自嘉佑年間偷來今日的靈魂,她全心的人生從公元二零零六年三月六日開始,她的從前在北宋,她不需要這個身體的從前。
“對不起,我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你。”秦秣向那個早在四年前便已消逝的靈魂遙寄歉意,因為她寧願承受破裂的風險,也不肯選擇接收那些記憶。存在或者不存在,也許只是她的執念,她執著於自己靈魂裡那點星火,自私的連一丁點也不肯分給別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說起來或許是太過抬高自己,但對秦秣而言,那就是她存在的全部。如果她自己都不珍惜,她又何必存在?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王醫生上下打量著秦秣,見她猶自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又伸出五指問:“這是什麼?”
秦秣放下心事,細細的呼吸,感覺著自己逐漸恢復的體力和存在的喜悅,微微一笑道:“那是你的手,張著五根手指。我很清醒,王醫生。”
王醫生走到秦秣近前,翻開她的眼睛看了看,然後給她測量了心跳和血壓。在確定她確實沒有大礙之後,才又囑咐了幾句要她好好休息之類的話,轉身離開。
周護士再次給秦秣掛上一瓶點滴,又簡單處理了一下秦秣手腕上被咬破的傷口,幫她包紮好,一邊搖頭嘆道:“你這種輕傷本來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痛成這副樣子,可真是少見。你身體素質太差了,平常要多多鍛鍊身體才好。”
秦秣點頭應著,周護士出去後,她便靜靜地望著方澈,眉目宛若深潭。
“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秦秣略微笑了一下,神情間一片坦然。
“你要是很難過,”方澈頓了頓,“我希望可以幫你分擔。”他拂過秦秣貼在臉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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