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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也頗多,特別是如今秦王又多了幾個側妃庶妃,有幾個還身份不凡,頗得寵愛。她雖然早知道王爺此舉是為謀大事,自己又兩子傍身,如今又有了身孕,在這王府裡頭也是說一不二的,但心裡頭多少不好受。現在見秦王這樣子,心道:“當初靖遠侯未至京時,心心念念地想著,說那人八歲就能寫出那樣的祭詞來,定是個難得的,將來若先成大事,此人必為助力。而今便因忌他,只恨不得叫他立時去死,別礙著他。可見秦王之心,也是極其容易變的。
她屋子外頭的那些個小丫頭,估摸著就算啥都沒聽見,也活不久了,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前幾天還伺候過水浮安寢,甜言蜜語得很討王爺喜歡,聽水浮那幾天的意思,只怕要給個名分。誰知道才幾天的功夫,就連條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她貴為王妃,身份跟個小丫頭自然不能比,但若有一日……
又忍不住想,王爺惱靖遠侯,有沒有北靜王的緣故?
畢竟,從前言聽計從、指哪打哪的一杆槍,如今歸了別人,還時不時地往自己這兒放幾個冷槍,可真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被水浮丟棄掉的神槍悠悠轉醒,腦子漸漸地清晰,他聽到了遠處城門口傳來的喧譁聲——是北狄人在叫陣,昨兒個席賀已經給他們透過氣,也許還在想法子撞門,而裡頭正忙著罵回去、加固城牆、放投石車,如今糧餉已到,城中不至於如前幾天那麼緊缺,於是連罵回去的聲音都格外地穿透。
水溶想了一會兒,慢吞吞地抬起頭,林沫正坐在床頭,點了一支白蠟燭看書,那蠟燭又細又短,白得跟人家辦喪事似的,很不吉利,他也不忌諱,水溶扒著他的胳膊探出頭看了一眼,卻是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忍不住問:“你怎麼看起這個來了?”林沫低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退燒了。”
“又燒了?”水溶自己也摸了一把,“我倒是沒感覺。昨兒個睡得還不錯。”又笑,“侯爺真是好生貼心,我不過偶爾染個風寒,你就這麼著鑽研醫書,虧得是我是個男的,不然這會兒眼淚能淌滿護城河去。”
林沫不置可否:“不是為了你。”
他本來滿腔熱血地來,真正到了,發現自己一無用處。好在家學底子在,給人看看病抓抓藥他倒也能應付。只是到底這麼些年沒碰這些東西了,不再吃點書不行。
水溶也沒怎麼失望。天實在是太冷,他也假裝想不起來聖人的金玉良言,壓根不願意把身子探出被窩來。何況冰天雪地的,又沒個伺候的人,到底是嬌生慣養大的小王爺,自然犯起了懶。不過連一向勤勉的靖遠侯都有半個身子在被窩裡呢,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何況現如今,同林沫睡在一塊兒,胳膊膝蓋都緊貼著,他也捨不得分開些。
“我剛來京裡頭的時候,覺得你像師孃養的波斯貓兒。”林沫看起來也不算專心,翻過了一頁紙,聲音輕飄飄的,“明明一挑撥就炸毛,還要做出一副這地盤是老子的樣子來。”他低下頭,湊得極近,“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成了金絲犬兒了。”
“金絲犬兒是什麼狗東西。”水溶笑罵了一聲,“好些時候沒聽到宋衍的訊息了。論理,咱們倆都到了,他不會是迷了路吧。”都是那些史官,老拿姓宋的比漢朝的李廣,叫他時不時地也擔憂宋將軍會不會如李廣那般運氣不佳,時常迷失方向。
林沫聞言也皺了皺眉:“此處地形、人文,我們都一無所知,哪能用咱們的想法去推測他們行軍的。倒是你,不是說有北狄的奸細在朝內?到底是哪個呢。最後憑你空口一句話,要是汙衊了人,可是欺君重罪。”
“我若是最後死了,絕不會是因為欺君。”水溶不鹹不淡地加了一句話。
他起初也對皇帝、對上皇,甚至對忠順王之流都常懷敬畏之心,牆頭草這三個字,人人都有資格在背後笑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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