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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王宅右手邊的過道里,探出個頭來,向著她緩緩地招了招手。
那人生的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兒,梳著油光水滑的頭髮,月娥一眼看過去,只覺得面容姣好,正青春年紀,一雙眼睛烏溜溜的,不似奸詐之相,便也邁步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去到了過道里,金玲姑娘立住了腳雙手交握腰間,說道:“嫂子,昨天是發生什麼了?你莫不是真的一時想不開去投水了吧?”
月娥只得笑笑,將頭低下,緩緩搖了搖。
金玲說道:“我今日來叫嫂子出來,是想跟嫂子說一件事,昨來媒婆大娘來我家說親了,我爹孃對那戶人家頗為中意,若是不出意外,過一陣我就不在這兒了。”
月娥不知道這月娘跟金玲的交際如何,不過見兩人清早便出來說話,想必是不一般的,便說道:“如此恭喜你了。”
金玲嘆一口氣,嘴角微微一笑,略帶苦澀之意,卻說道:“這有什麼可喜的呢?也不知那邊的是個什麼模樣性情,只說家世卻是好的……我現在只求脫離了這邊,就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了。”
月娥聽這話有些古怪,又看金玲的樣子竟無一點喜色,便問到:“怎麼又這麼說?”
金玲說道:“嫂子原來是不知的……昨夜裡,我爹又鬧起來了。”
“啊?”月娥一驚,鬧什麼?怎麼鬧?昨晚上她被王四鵠整得也是欲生不得,欲死不能,哪裡會知道別人發生什麼?
金玲低下頭,雙眼裡淚光瑩然:“嫂子先前也聽我說過,不過這番我爹鬧得實在太厲害,他喝醉了酒,拿了把刀,衝到我跟妹妹的房間裡,想要殺我們呢!”說著,抬起手來,手心攥著的帕子輕輕擦了擦眼角。
月娥嚇得一大跳:“你說什麼?他怎麼能這樣兒?”
金玲頗為心酸,眼淚雖擦,卻怎地也止不住,只哽咽說道:“你也知道,我爹原是喜愛那二兩馬尿的,喝了之後就會犯渾犯糊塗,尋常不過是打打罵罵,可是昨晚上,竟動了刀子!我慌得抱著我妹子只管哭,我娘衣衫不整地衝過去護著我們,又哄又騙又是勸的,才把那老混蛋給喝退了……”
月娥看她眼圈發紅,也為她覺得心酸,伸手握著金玲的手,說道:“你不要哭了……”想要勸,卻不知怎麼勸說,滿腔的話亂七八糟的,都只在嗓子眼裡轉悠,說哪一句都覺得分量不夠。
過道里一聲無聲,金玲抽噎片刻,張開雙臂來擁著月娥,哭道:“嫂子,你說我的命怎麼這般苦?”
月娥蹙著雙眉,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輕輕撫摸她的背:“會好的,別擔心……你若是嫁了好人家,便會不常在家裡頭,也少受些苦。”
金玲慢慢地止了哭聲,站住了腳,說道:“話是不假,但我心裡只掛念我的妹子跟老孃。”
月娥嘆了口氣,心頭的主意轉了轉,見左右無人,未免也說出來。望著金玲通紅的雙眼,說道:“既然是如此……你爹時而發狂,為何你們還跟著他?倒不如走了算了!”
她心底打著要逃走的主意,這時侯聽到金玲的悲慘事故兒,便趁機提了出來,一時提醒,二來也是為了自己探路。
金玲聽月娥如此一說,反倒慌了,急忙伸手反握住月娥的手,說道:“嫂子你說什麼胡話?走?往哪裡走?若真個兒能走倒是好的,嫂子忘了前個月鄰村媳婦跟婆婆吵架,一氣之下回孃家之事?”
月娥全無記憶,便含糊說道:“那又如何?”
“嫂子真真糊塗了!”金玲跺了跺腳,轉念一想,又有些釋懷,說道,“嫂子整日被那兩隻老貨欺負,王四哥又不是個疼惜人的,未免把嫂子弄得糊塗了……嫂子萬不可生出這樣的念頭,那媳婦半路途中不知所蹤,三天之後在林子裡發現衣衫不整的死了,也不知是什麼所為……一時之間卻成了奇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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