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署賤名,一則將舊日拙作刪改翻版。鄙人現遠客重慶,綿力無法干涉,只得聽之。唯人愛惜羽毛誰不如我,事實在所必明是非,不可不辨,特此宣告,敬請社會垂察是幸。
細心讀者,一定知道,父親從來不參與“筆仗”,對他的著作,不管是捧的還是罵的,他都緘默不語,尤其是批評他的,善意的批評也好,惡意的歪曲也好,他從不作答。他認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文字之交,正需要切磋,國需諍臣,人需諍友,批評的對,你改過就是,不用解釋,惡意的中傷,更不用回答,所以有關他的文字批評,他是從不打“筆仗”的,他說當事人參與其中,是徒亂是非。但是對於冒用他的名字寫的偽書,他是從不敢“掠美”的,後來得知,敵偽在淪陷區一直盜用父親的名字,在許多城市的報刊上發表小說。父親怒不可遏,多次在漢口、香港、桂林等地發表宣告。
最後關頭的《最後關頭》(3)
在父親苦心的經營下,《最後關頭》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讀者歡迎,尤其是發表了連載小說《八十一夢》以後,可說是風靡大後方,《八十一夢》更是成了當時最轟動、最暢銷的小說,父親的小說也就成了《新民報》的王牌!
不僅父親的連載小說受到了讀者的熱烈歡迎,父親在《最後關頭》發表的散文、小品、隨筆、雜文也同樣受到了讀者的熱愛,這些文章都是宣傳抗戰,針砭時弊的。為了更好地激勵民氣,父親曾在《最後關頭》徵求戰區訊息,他在啟事中說:
本刊為免除稿件腐濫起見,曾徵求戰區通訊。近來陸續發表數篇,頗得讀者歡迎。蓋此項文字,全屬事實,足補新聞之未及。而戰區流亡在後方之人士讀之,思鄉東向之心,油然而生,亦復可資鼓勵。現由前方來渝者,各戰區人士均有,家鄉訊息,當不致完全斷絕。茲徵求讀者將所得家鄉信件,刪去私人事項,交本刊公開發表。其有必須脩潤之處,編者可代為之,文字但求逼真,毋須多事脩潤。(一經發表,當較平常敘述、批評文字倍酬,以答雅意。其有新自前方來者,將所見聞分別記載見賜尤所歡迎!)
父親的老友,重慶《新民報》同事陳理源叔叔,在幫助我們蒐集當年在《新民報》的文稿時,於此“啟事”親綴按語。“這個徵稿啟事,為《最後關頭》副刊主編人的恨水所寫。啟事登出後,效果甚好,使這個副刊收到所需稿件甚多,增色不少。”
有很多讀者喜歡父親的“關頭語錄”,寥寥幾十字,卻是寄託遙深,短小精悍,一針見血,我也非常喜歡父親的這種小文章,大手筆的文風。其實早在20世紀的20年代,父親就以《寸鐵》為名的“小專欄”,寫出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警句。我現在摘錄幾條《關頭語錄》,以饗讀者:
穿著中山服,夾著大皮包,胸襟掛上一塊徽章。這樣的姿態,於北伐時出現於武漢市上,表示一種朝氣,現在你若看到,作一種什麼感謝呢?問問讀者。
公務員聚攏在什麼地方,就繁榮著什麼地方。換一句話說,也就毀滅了那地方。
做官,也是一種工作,並不是可鄙視的事情。但在中國,由今日一直向上數,做官絕不是工作。有之,則辦事員與錄事耳。
官,一方面受著人們的尊敬與欽慕,一方面又受著人們的鄙視與咒罵。
將太太放在香港,老太爺、老太太放在家鄉(包括淪陷區),愛人放在北碚,本人在重慶鬼混,這必是汽車階級。
評價委員會,必須官辦,官辦之後,必有官樣,所以物價比不評價時還要貴。連我在內,鼓吹組織評價委員會的人,害了市民與難民。
“關頭語錄”犀利辛辣,父親的雜文更是“當頭棒喝”。所謂“禍從口出”,打中了當權者的痛處,他自然不高興,你能“筆沒遮攔”,他就能“封條上門”,因而《最後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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