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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們要有孩子了,已經選中他做孩子的教父。
“我們要搬到加利福尼亞去,星期五晚上走。”
“什麼?”奎爾說。
“我們為什麼要去,為了原料,”帕特里奇說。“酒、熟透的小番茄、鱷梨。”他倒出了煙燻白葡萄酒,然後告訴奎爾其實是為了愛,不是為了蔬菜。
“一切有價值的東西都是為了愛,奎爾。那是生活的動力。”
他說梅爾卡利亞扔開她的論文,改幹藍領了。旅行,牛仔靴,鈔票,空氣制動器的喘息,車裡有四個擴音器,錄音機中放著城區絃樂四重奏組的音樂。她上了長途卡車駕駛學校,以最優異的成績畢業,被索薩里託的陸上捷運公司錄用了。
“她是美國第一個黑人女卡車司機,”帕特里奇說,眨眨眼皮,忍住淚水。“我們已經有了一套公寓,是她看了三家才選中的。”他說這套房子有一個帶玻璃落地門的廚房,院子籠罩在翠綠的竹蔭裡。還有一塊像祈禱跪毯那麼大的草坪,他可以跪在上面。
第一章:奎爾(5)
“她跑新奧爾良的路線。我也要到那邊去。我要做燻鴨三明治,涼龍蒿雞脯,讓她帶在路上吃,不要去小餐館。我不想讓梅爾卡利亞到那些卡車司機的地方去。我要種一些龍蒿。我可以找一份工作。技術編輯總是很缺的,在哪兒都能找到工作。”
奎爾想說幾句祝賀的話,最後只是抓著帕特里奇的手握了又握,不肯放開。
“聽著,過來看我們,”帕特里奇說。“保持聯絡。”兩人仍然緊握著手,好像從井裡抽水一樣大口吸氣。奎爾滯留在邋遢的莫金伯格。一個處於第三次死亡過程的地方。它在兩百年中由森林和林地部落淪為農場,再淪為擁有機器和輪胎工廠的城市。一次長期的衰退洗空了商業區,摧垮了購物中心。工廠倒閉出售。貧民區的街道,口袋裡揣著槍的青年,一些連禱文式的喋喋不休的政治宣言,惱怒的言論和破碎的思想。誰知道人們到哪裡去了?也許是加利福尼亞。
奎爾在A&B食品雜貨店買食品;在D&G便利商店買液化氣;開車到R&R汽車修理廠去換汽油或新的安全帶。他寫他的文章,住在他租的活動房屋裡看電視。有時他也夢想愛情。為什麼不呢?自由國家嘛。被埃德·龐奇解僱之後,他便靠大嚼櫻桃冰淇淋和罐頭小包子度日。
他過著脫離於時代的生活。他認為自己是一名新聞記者,但除了《莫金伯格紀錄》之外,不看任何報紙,所以他可以忽視恐怖主義、氣候變化、崩潰的政府、化學品洩漏、瘟疫、經濟衰退和瀕臨破產的銀行、漂浮碎片、分解中的臭氧層。對他來說,火山、地震和颶風、宗教欺詐、有缺陷的運載工具和科學騙子、屠殺犯和系列殺人犯、潮水般襲來的癌症、艾滋病、濫伐森林和飛機爆炸等,就像裝飾髮卡、褲腳飾圈和繡有玫瑰花的吊襪帶一樣陌生。科學雜誌噴放出大量新報道:變異病毒,用機器給垂死的人注入生命,星系在神秘地朝一個看不見的“巨大吸引物”流去,就像蒼蠅被吸進吸塵器管嘴那樣。這些都是別人的生活內容。他在等待著開始自己的生活。
他習慣於繞著活動房屋散步並自言自語,“誰知道呢?”他說,“誰知道呢?”因為沒人知道。他的意思是,任何事都可能發生。
一枚旋轉的硬幣,暫時還豎著保持平衡,它可能倒向任何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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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思結(1)
在過去,害相思病的水手會給他的意中人送去一段打著相思結的釣絲。如果繩結被原樣送回,表示兩人關係沒有變化。如果繩結被拉緊,表示感情得到回應。但如果繩結被弄亂,則是暗示水手離開。然後,在一次會議上,佩塔爾·貝爾出現了。精瘦、溼潤、熱烈。朝他眨了眨眼。奎爾懷有大塊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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