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4/5 頁)
對嬌小女人的那種渴慕。他挨著她站在茶點桌旁。一對靠得很近的灰眼睛,棕櫟色的捲髮。熒光燈照得她的臉像蠟一樣白。眼瞼閃著某種暗黑色油膏的光澤。玫瑰色的毛衣中夾織了一根金屬色的線,這些微弱的閃光映得她的臉熠熠發亮。她微笑著,珍珠色澤的嘴唇上帶著蘋果汁的溼潤。他的手迅速捂住下巴。她選了一塊嵌有糖眼和杏仁的小甜餅。她用牙齒脆生生地咬出了一個新月,一邊用眼睛打量著他。一隻無形的手把奎爾的肚腸攪得翻騰交錯起來,襯衫下傳出了嚎叫。
“你怎麼想,”她說,語調很快。她說著她慣常說的話。“你想跟我結婚,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跟我結婚?”等著聽俏皮話。說話的時候,她起了某種挑逗性的變化,整個人似乎突然浸透了Se情,像潛水者在剛出水的一瞬間渾身披著一層完好的水簾,銀鉻一般閃閃發亮。
“是的。”他說,他是當真的。她覺得這是句俏皮話。她笑了,把指甲尖尖的手指彎起來放到他手裡。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像配鏡師檢查眼睛有無缺陷似的。一個女人朝他們做了個鬼臉。
“離開這個地方,”她低聲說,“去喝一杯。現在是七點二十五。我想十點我會跟你上床,你覺得怎麼樣?”
後來她說:“我的天,那真是個最大的傢伙。”
像熱乎乎的嘴溫暖冷勺子一樣,佩塔爾溫暖了奎爾。他離開了他租住的活動住房、亂糟糟的髒衣服和空的包子罐頭,跌入了痛苦的愛情,他的心永遠留下了佩塔爾·貝爾這一名字的刺痕。
一個月火熱的歡樂,然後是六年糾纏不清的痛苦。佩塔爾·貝爾渾身都是渴望,但結婚以後,奎爾就不再是她渴望的物件了。渴望轉化為憎惡,就像橡皮手套翻了個裡朝外。換一個時代,換一個性別,她很可能會是成吉思汗。她需要的是燃燒的城市,俘虜們結結巴巴的哀告,追逐她無窮的疆域邊境累得筋疲力盡的戰馬,然而卻只能得到微不足道的性茭的勝利。就這麼回事兒,她對自己說。我也不想這樣,她說。
白天她在北部治安防衛局賣防盜鈴,一到夜裡,就變成一個肆無忌憚闖進陌生人房間的女人,不管是在臭烘烘的休息室還是拖把間,她都能和人性茭。她跟不相識的男人到處亂跑。飛往遙遠城市的夜總會。戴著一個由炸薯條袋做成的面具拍了盤Se情錄影。用水果刀削她的眼線筆,使奎爾疑惑他的三明治乳酪上怎麼會有綠色的道道。
她憎恨的不是奎爾的下巴,而是他那猶豫畏縮的樣子。好像他等著她發火,盼著她來折磨他。她不能忍受他熱烘烘的脊背,他睡在床上的龐大的身軀。可惜奎爾身上美妙的那一部分是和他的其餘部分連在一起的。像頭喘著氣的海象躺在她身邊。而她依然是一個吸引著許多數學家的奇妙的方程式。
“對不起。”他咕噥著,汗毛很重的腿擦著她的大腿。黑暗中他懇求的手指爬上她的手臂。她一哆嗦,把他的手甩開了。
“不要那樣!”
她沒有說“豬油腦袋”,可是他聽到了。他沒有一處能讓她忍受。她希望他下地獄。她無法抑制這種厭惡,就像他無法抑制他愚蠢的愛一樣。
奎爾嘴巴發硬,感覺身體被纜繩勒緊,像有棘輪拉著。他結婚時期望的是什麼?不是他父母那種廉價商店式的生活,而是像帕特里奇家後院那樣的——朋友,烤肉的煙,摯愛及其不用說出的語言。但是這些沒有發生。似乎他是一棵樹,而她是嫁接到他體側的一根帶刺的枝條,隨著每一陣風而屈伸,抽打著受傷的樹皮。
他得到的是他假裝擁有的。小兔出生四天後,請來了一個看孩子的,這位穆薩普太太手臂粗得塞不進袖子,來了就懶洋洋地坐在電視機前。佩塔爾拖出一件不容易暴露她鬆弛腹部的斑痕和滴奶的Ru房的衣服,到外頭去看她能有什麼奇遇。設定了一種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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