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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長了,”帕特里奇說,“但是路子對頭了。明白嗎?體會到什麼是新聞了嗎?導語裡需要什麼?喏,看看你能弄成什麼樣。把它編得有趣一點。”
帕特里奇的火焰始終沒能使奎爾沸騰。經過六個月編輯臺前的調教,奎爾依然看不出什麼是新聞,沒有描寫細節的才能。他反覆使用十二個到十五個動詞,其他動詞都使他害怕。他還不幸愛寫錯誤的被動語態。“默基州長被一年級學生金伯利·布拉德獻了一束鮮花。”埃德娜,那個脾氣暴躁的女改稿員站起來朝奎爾吼道,“你這白痴,州長怎麼能獻呢?”奎爾是如今那些吃新聞飯的半文盲的又一個例子。讓他們靠牆站著去!
第一章:奎爾(4)
奎爾去旁聽一個個會議,潦草地往本子上記。好像他是什麼東西的一部分。埃德娜的咆哮和帕特里奇的指摘沒有傷害到他。他是在兇惡哥哥的欺侮和父親的無情批評中長大的。看到文章上有他的署名使他激動不已。不規律的上班時間使他幻想自己是時間的主人。聽完一場關於回收利用廢瓶的市立規章如何措辭的爭論,半夜回到家裡,他感到自己是權力樞紐上的一顆軸釘。他把生活中平常的事情都看成報紙標題。一男子穩步穿過停車場。婦女們談下雨。空屋電話鈴。
帕特里奇努力想提高他。“沒有發生的事也是新聞,奎爾。”
“我明白。”手插在口袋裡,假裝聽懂了。
“這篇全縣互助交通會議的報道?一個月以前他們就準備只要布格爾·霍洛一參加,就在四個城市開闢貨車服務。你在這裡說他們昨天晚上開了會,然後,在結尾的地方才輕描淡寫地說布格爾決定不參加了。你知道有多少沒有車的老年人,買不起車或第二輛車的人,使用長期車票的人,在眼巴巴地盼著那該死的貨車開過來?現在卻泡湯了。新聞呀,奎爾,新聞。最好動動你的殼子。”一分鐘後又換了個嗓門說他星期五晚上要做希臘風味的浸漬魚,用串肉扦穿著,帶紅辣椒粉的。問奎爾願不願意過來。他答應了,但納悶著“殼子”到底是什麼。春末埃德·龐奇把奎爾叫進了他的辦公室,說他被解僱了。他那張爛臉上的目光越過奎爾的耳朵朝別處望著。“這其實是臨時解僱。如果營業有起色……”
奎爾找了一份開計程車的零活。
帕特里奇知道是怎麼回事。他說服奎爾繫上一條特大的圍裙,遞給他一把勺子和一個罐頭。“他的孩子從大學裡回來了,他們搶了你的工作。沒啥可傷心的。對了,把芥末塗在肉上,讓它滲進去。”
8月,帕特里奇一邊往俄羅斯泡菜燉牛肉裡剪蒔蘿一邊說:“龐奇希望你回去,說他對你有興趣,讓你星期一去。”
龐奇假裝很勉強,好像讓奎爾回去是一個特別的恩惠。還是臨時的。
其實是龐奇注意到奎爾雖然自己說話很少,卻能鼓舞別人談話。他在生活遊戲中惟一的技能。他那專心的姿勢,他那奉承的點頭引出了滔滔不絕的意見、懷舊、回憶、推理、猜測、說明、概述和闡說,榨出了陌生人的生活故事。
就這樣,解僱,當洗車工,重新僱用。
解僱,當計程車司機,再重新僱用。
他來往奔波,在縣裡到處跑,聽排汙委員會、道路委員會的爭論,砰砰啪啪地打出修橋預算的報道。地方當局的小決定在他看來是生活的深層運轉方式。在一個教人認識人性的卑劣,揭示出文明內部腐蝕的金屬的職業中,奎爾產生了有條理地進步的幻覺。在分崩離析和嫉妒燻心的氣氛中,他幻想出了理智的妥協。奎爾和帕特里奇吃著偷捕的鱒魚和蒜汁蝦。梅爾卡利亞不在。奎爾攪拌著茴香色拉。他正傾過身去撿一隻掉出來的蝦子,帕特里奇用他的刀子敲著酒瓶說:
“宣佈一條訊息,關於梅爾卡利亞和我的。”
奎爾笑了,料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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