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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動情地想到,比我自己更好的另一半;我那美麗的姐——
突然之間,她猛然驚覺——
一切?驚覺了一切?
是的,以後她會再好好回憶這一瞬間。思維並不是連貫的、可以寫成線性公式的——如果a+b=c,那麼c-b=a、c-a=b都成立——但事實的確如此,她在一瞬間徹悟了每一件事情。直覺到了一切之關聯。難怪夢中的埃迪、夢中的傑克會始終對她不耐煩;事實不是很明顯嗎?
派屈克,在畫她,把她拖進了畫中①『注:原文中,畫和拖都是用的draw,抽屜和畫家則同是drawer,此處是作者刻意為之的文字遊戲,如同前文中的丹底羅和奇之巷也是個文字遊戲。』。
可她不是第一次被人家拖進另一幅畫面了。
羅蘭也曾把她拖進他的世界……用魔法。
埃迪還曾把她拉入了愛情,和他。
傑克也一樣。
親愛的上帝啊,難道她在此逗留了這麼久,經歷了千辛萬苦,還不知道卡-泰特是什麼、有什麼含意嗎?卡-泰特就是家。
卡-泰特就是愛。
所謂畫,就是用一支鉛筆、或炭筆,畫出一幅畫。
所謂拖,也同樣令人神迷,是強制的,是提煉。為了把一個人拽出其自身所在。
而抽屜,就是黛塔的去處,為了實現她存在之完滿。
派屈克,這個無舌天才,被幽閉於荒蕪野地。被囚禁於地下的抽屜、囚於畫中。那麼現在呢?現在?
現在他是我的貴人,蘇珊娜/奧黛塔/黛塔同時這樣想到,並伸手摸出口袋裡的玻璃罐,極其清楚自己將要幹什麼,以及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到她的手從畫板上撤回去,沒有撕下畫著她倩影的畫紙,派屈克失望之極。
“不,哦,不,”她說著(夾雜著好幾個人的聲音),“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先讓你做,然後我才可以收下這張畫,它太漂亮了,珍貴無比,我會永遠珍藏,以便知道我曾經在這個時間、這個世界裡,知道自己曾是什麼樣子。”
她拿出一隻粉紅色的橡皮頭,領悟了為什麼丹底羅要把它們切下來。他自有道理。
派屈克把她遞來的東西夾在手指間翻來覆去地看,皺著眉頭,彷彿以前從來沒見過。蘇珊娜卻確信他見過,問題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最後一次,他是否差一點就消滅了折磨自己的惡人?那麼,丹底羅為什麼不在那時候就索性殺了他呢?
因為他一旦切下了橡皮頭,他認為自己就安全了。她想。
派屈克正看著她,一臉困惑。也漸漸變得不安。
蘇珊娜在他身邊坐下,指了指畫面上那個瘡。然後她謹慎地握住派屈克的手腕,把他的手帶向畫紙。開始他還有所牴觸,隨後便聽任紅色的小東西在紙面上來回擦動起來。
她想到了地平線盡頭那一大群突如其來的龐大黑影,羅蘭說那些巨頭野牛叫做班諾克。又想起派屈克開始描畫塵埃時,她如何聞到了塵土的氣息。還想到,是派屈克把牛群畫成近景時,牛群如何當真逼近了(藝術許可證,我們都得說謝啦),看起來,確實變成了近景。她還記得,當時自以為調整了視線才能看清,如今卻訝異於自己的遲鈍和愚蠢。只有在明暗交界處瞳孔才需要適應變化,可遠近交替時,何嘗需要調整眼力呢。
不,是派屈克把牛群拉近了。把它們畫成了近景,從而把它們拉近了。
捏著橡皮的手即將觸碰到紙面的時候,她挪開了自己的手——必須讓派屈克自己來,說不出為什麼,她只是知道要這樣做。她來回移動著自己的手指,模仿出她想要他做的動作。他沒明白。她又做了一遍,接著指了指畫在下唇旁的瘡。
“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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