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第1/4 頁)
說陸家在建康的舊宅裡放了一窪活水直通秦淮。後山養仙鶴與白蓮,擺放的瓷器都有著百年的資歷——我已盡力去尋了,最早尋到了東漢的雙耳壺,最近是前朝。全是百年之前的舊瓷有些難,可再給我百日。到成親之日我一定能尋到。水渠也已經在挖了,仙鶴與大雁也找到了,暫時放在二哥的外宅裡。水渠我叫他們挖深一些,往後你想泛舟也好。辦詩會流觴曲水也好都可以,甚至我還可以教兒孫在裡面鳧水。”
長亭聽得眼眶有些潤。
蒙拓有些想抬起長亭下頜,可手指一縮再一伸。忍了忍——他的那位大舅哥可不是吃素的。
“哦,還有媒人。”蒙拓一回神想起長亭剛才問的話。“請了姨母做媒人。”
石猛妻室庾氏當媒人的話,那便不是以石家的名義娶親了!
長亭一怔,“石猛也幹?”
“這就是二哥的事了。”蒙拓語聲穩沉,“我信賴二哥,二哥說可以便是可以。我唯一要做的就幫他打下大好河山。”
石闊其人是很有謀斷。
以這麼一樁事換來蒙拓的誓死追隨,換取石猛的妥協與忍讓,換得邕州及半銅城的肥水不外流,換回了與陸家直接接觸的機會。
長亭與石闊接觸不多,可對他卻從無惡感。
一個聰明人,一個聰明的心地不算壞的人,是值得人親近的。
長亭暗自臆測,“石二哥恐怕是娶不到什麼好親事了。”再想了想,“也不一定,就看石猛怎麼想了。兩個都是兒子,石闊搞這麼一出,於石猛無疑是當頭棒喝。只是數年積習尚未不易扭轉,何況偏幫了十幾年的親兒子?我猜,石二哥或許會自求邕州庾家的姑娘。”
蒙拓蹙眉,“為何?”
“幫你在邕州站穩腳跟,”長亭笑了笑,“邕州庾家雖已沒落,可爛船尚有三斤釘,庾家仍是士族且在邕州落戶多年,雖有符稽經營,可庾家總能說得上幾句話。且今日今時,石二哥憑一己之力很難娶到地位顯赫的姑娘,就算要拿我當名頭,謝陳崔三家也不會有所回應,與其娶一位後勁不足且不知根知底計程車族姑娘,還不如選了庾家,正好順水推舟也能把你姨母庾郡君拽到身邊來。”
和庾家結親,對現在的石闊來說是最實惠的。
蒙拓聽得很認真,待長亭說完,想了想便道,“二哥若有借女人上位之心,他便不會將那枚扳指給我。”蒙拓稍稍遲疑片刻,終究還是說出了口,“二哥應當有心儀的女子了,如今被養在別院。”
長亭不驚訝,仰首嬌俏一笑,“所以我說的是或許呀。”
蒙拓悶了兩聲,終於開口,“奇怪得很,聽你說什麼話都讓人歡喜。聽你說公事也好,私事也好,說人是非長短也好,埋怨嗔怪也好,我都不覺得厭煩,都覺得你的話有道理。”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長亭臉上突然紅透了,那天蒙拓抱她,她都沒有這樣羞赧過。
夜風沉迷,長夜輕歌。
長亭一下子靜了下來。
蒙拓再道,“二哥說有些話現在說與成親後說是兩個意思,他叫我同你一一說清楚,姑娘家都喜歡聽,一百遍一千遍都聽不厭的。叫我拿刀布陣,我得心應手。可叫我同你說這些,我。。。我著實有些說不出口。。。”
長亭抿嘴笑起來,本欲開口,卻見蒙拓還有話要講便住了口。
“我這一個月沒做事,想了許多事情,也遊歷了一些地方。建康我如今去不了,可豫州也算是你長大的地方,我便空暇之餘走了走稠山絳水。。。好山好水育佳人,古人誠不欺我。。。嗯。。。”蒙拓臉色憋得有些紅,張了張嘴,有種明知道後話是什麼卻怎麼樣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長亭笑得更厲害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