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回 青幔廬裡成雙夜(第1/2 頁)
秋風微促,玉顆珊珊。
從房外婢女處得知蔡琬就寢。羊安心中雖有遺憾,卻也不忍那婢女喚醒對方。於是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在榻邊坐下。
油燈閃爍,微光搖曳,旦見榻上佳人綠鬢朱顏,林下風致。不禁心道:大小師姐雖非心中摯愛,然得妻如此,已是前世積緣。此刻既入羊門,自當好生對待。
要說羊安對二位蔡家娘子,歡喜定然是有的。然歡喜與愛,終究不可同日而語。固此刻決心,雖小有風月,更多卻是責任、是擔當。
待小坐,他便欲起身離去。不防卻被人從後拽住衣角。
待回身瞧去,正迎上一雙瀲灩眸光。目成心許之下,竟是一番含羞帶怯。
羊安於是微微笑道:“本想稍坐片刻,不成想驚擾了大師姐。”
卻見大蔡娘子順勢起身,片刻又道:“羊郎怎來此間,冷落了萬年公主,怎生是好?”
方才還一副戀戀不捨,開口卻是全顧別人。蔡琬心地善良,羊安不禁動容,回道:“便與夫人飲一杯合巹酒,耽誤不了些許時辰。”
…………
漢末婚禮融入北地胡俗,這羊安是曉得的。起碼與劉蓉的拜堂、合巹之禮便在青廬(青幔帳篷)之中舉行。
待復至青廬,羊安方才意識:撇開吉不吉利不說。單就在這露天帳篷裡圓房,本身便是一件既羞恥又失禮的行為。何況此非荒郊野外,乃鬧市之中、府邸之內。
而今日這般境況,就似羊府上下都曉得羊安要在自家院落打野戰,羊安亦曉得自家上下都曉得他要在自家院落打野戰。便是作為後來人,羞恥感怕也讓他做不到坦然圓房罷。
難怪郭媛方才的特意提醒了,“不吉”怕亦多是委婉託詞罷。
青幔綵緞,花燭紅(黑)妝。見伊人香靨凝羞。羊安不禁回想當初。二人因南宮大火結緣,然彼時,斷是想不到會有今日的,當真是世事無常。
要說,羊安對那劉蓉本並無甚特殊情感,便是如蔡家姐妹這般的歡喜之情,怕也談不上。然天子賜婚非是尋常詔令,畢竟涉及皇室尊嚴,若陳情不奉,其後果難堪設想。
於羊安來說,人有時固然要有不向命運妥協的勇氣,生死麵前卻當權衡斟酌。畢竟此非神話故事,而是赤果果的現實。(筆者汗顏)
再說了,此時的婚嫁,哪裡有這許多的你情我願,大多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至於感情這東西,處久了,自然就有了。
念及於此,羊安於是道:“小君,及早入寢吧。”
見對方羞澀點頭,便要寬衣。卻見劉蓉對著一襲純衣纁袡不知所措。
當真是金枝玉葉,羊安邊嘆,邊欲上手幫忙。
那劉蓉自是從未與男子這般,見狀,下意識的避讓一番,這才由得羊安褪去身上深衣。
要說那劉蓉雖生相如其父,只算平平。卻如其母般,高挑妖嬈。加之此刻只心衣裹體,露出大片潔白肌膚,頓時教羊安血脈膨脹。而劉蓉亦是又驚又羞,忙用雙手護體。
羊安於是忙將廬中燈火熄滅。
皓月當空,星漢燦爛。然雖是花晨月夕,今宵卻恐註定無眠。
於羊安來說,倒非全因美人在旁,亂了心智。而是他今日雖逃過圓房,卻終究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便說他矯情那也無甚大錯。然他自有他的道理。
此時百姓即便窮苦,卻仍不斷生養,何也?只因那夭折率太高,無人知曉有幾許能活到成年。
即便放到距今千五百年後的滿清,其皇室夭折率亦近五成。
這其中,自然有醫學落後之原因,卻亦未嘗沒有產婦偏幼的因素。
要知道在此女子十六便算晚婚的年代,大多數女子頭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