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回 合巹酒中話噥噥(第1/2 頁)
缺月疏桐,漏斷人靜。久候的郭媛見羊安姍姍來遲,不禁嗔道:“大婚之夜,何以醉酒如斯,教諸娘子久候?你這孩子當真越大越不懂事。”
卻見玄暉照就美人面,淡梳妝、輕顰眉,風情深韻猶當年。不禁使羊安憶起初時邪夢,忙閃爍目光,道:“孩兒…孩兒今日高興…”
郭媛見狀,不疑有他,只當羊安露了怯,微笑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本不該苛責於你。然婚嫁,於你、於諸位娘子俱是人生大事。實不該如此失了禮數。”
“孩兒,知錯了。”
“安兒自幼便知書識禮,今日既已知錯,為娘便不再多言了。”那郭媛說罷,卻又自顧道:“一晃十八年,妾終不負所托。夫君、姊姊若泉下有知,亦當深感欣慰罷。”
見方才笑靨已成淚眼婆娑,羊安急道:“好端端的,母親怎又悲傷起來。”
“為娘這是心中歡喜。”郭媛邊抹去眼角淚花,邊又道:“年歲大了,凡事便總教人傷感。”
羊安心中一陣吐槽:你今歲不過三十出頭,正當最具風韻之時,哪裡算的上年歲大了。
卻聞郭媛又正色道:“你與如意之事,娘已知曉。有些事,娘不該管,也管不得。然今既有家室,凡事便該有了分寸。”
自毋極之後,羊安與尚如意早就習慣成自然。此刻見郭媛說破,不禁老臉一紅,唯唯道喏。
郭媛又道:“至於如意,也是個苦命的娃兒,總不得叫人不明不白的。此事,你當有個主意,這是擔當。”
羊安曉得,郭媛這是叫他在適當之時,給如意一個名份。心中於是對眼前善良女子,又多了幾分敬重。嘴上卻道:“孩兒理會得。”
卻見郭媛稍作遲疑,似有難以啟齒之言,又似整理言語,待少頃,這才又道:“萬年公主金枝玉葉,蔡家娘子大家閨秀,吾兒切不可粗魯莽撞,凡事還當以禮相待。至於房中之事…”
她言至此時,稍作頓挫,又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如意…嗯…為娘便不多說了。然今日大婚,切不可讓新婦害喜,大不吉也。”
“孩兒理會的。”羊安下意識地回答,這才反應:郭媛這是隱晦地讓他別在今夜行房。瞬間如蒙大赦般歡快的脫口便道:“啥?不用行房?母親怎不早說?”
郭媛見狀,心中不禁疑惑:這孩子,莫不是害了甚病,怎聽說不用行房,這般高興?
其實郭媛這般,並無甚錯,按此時習俗,新郎母親本當在洞房前告誡新郎。故她久候在此,也為履行責任。歸根結底還是羊安因前世見聞,先入為主罷了。
…………
偏房之中,蔡琰尚未歇息。
按理說,新婚頭夜,新郎自當與正妻洞房。然羊府奴婢送來的酒食,配了兩隻陶杯,分明便是羊安暗示她今夜會來。
久侯飢餓難耐,她便偷偷取了案上糕點享用,卻突聞門外起動靜。
“阿郎…”
“小師…呃…夫人可曾就寢?”
“尚未就寢…”
於是她忙欲將盤中擺放整齊。卻不料羊安正巧推門而入。
要說,此時雖喜帕興起,卻尚未有掀蓋頭之說,固其偷食糗樣被羊安盡收眼底。
二人四目相對之下,蔡琰不禁又羞又惱,忙將口中尚未嚼細的糕點整個嚥下。
瞧那侷促模樣,羊安偏也不說破,忍俊不禁的直勾勾看著對方,直教蔡琰心中彆扭。
少時,才又一臉邪笑道:“天色不早,小師姐怎還不歇息,哦~莫不是心中惦記為夫,以至夜不能寐?”
蔡琰雖被說破心事,卻還嘴硬道:“哪個,哪個惦記你了,你可莫要胡說!”
“胡說?那你倒是說說,何故深夜不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