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回 且痛且苦且歡喜(第1/2 頁)
羊安自然曉得《推學令》實行困難重重,撇開錢字不談。獨尊儒術的當下,社會輿論與除儒家之外的諸家教育資源亦都是問題所在。
然有些事終究還是要有人去做,不若,歷史又將重蹈覆轍。又將行駛在那條熱衷於考四書、注五經,近兩千年時光,社會緩慢進步的軌道上。這或許也是他羊安重生的歷史使命。
當然,他心中也清楚,如今談《推學令》確實為時過早。故意教那高靖瞧見,不過是收買人心的手段。
畢竟這世上,人的多數見聞未必都是事實。許多不過是別人想讓你見到、聽到的。
…………
臥房之中,劉蓉見了羊安,勉強著欲支撐起身。
羊安見狀,忙上前兩步幫手,邊道:“夫人莫急,我來…”
卻聞劉蓉道:“妾,妾今日有恙在身,請夫君恕妾……”
那聲音虛弱裡帶著三分唯諾,儼然如犯了錯的小媳婦,教羊安聽著一陣心疼,於是伸出食指輕輕劃過對方鼻尖,打斷道:“夫人今懷六甲,又有疾在身,只管躺著便是,哪裡來這許多禮數。”
“可是…可是…”
見劉蓉話語哽咽,雙眸晶瑩,似欲馬上滴淚,羊安心中一頓自責。堂堂大漢公主,金枝玉葉,自己當面,卻總這般小心翼翼。他又哪裡不曉得眼前娘子當真是愛極了自己。
奈何人活一世,事事或皆可將就,唯有情之一字不可勉強。當初雖陰差陽錯為天子賜婚,終究不能待眼前之人一心一意,唯有努力盡到人夫責任。
念及於此,他於是溫柔說道:“你看,乍見為夫,好端端的,怎又落起淚來。來讓為夫瞧瞧可是哪裡不舒服。”
說罷,雙手早已捧起劉蓉臉頰,卻教她愈發羞怯。於是索性側耳貼腹,自言道:“你看看你這小子,還在孃胎裡,便折騰你娘了,待出世後,看你老子我不收拾你。”
羊安本欲藉此哄逗劉蓉,卻不料一句“小子”再次牽扯劉蓉敏感脆弱的神經,於是弱氣問道:“夫君,若要是個女娃兒怎辦?”
“女娃兒跟爹親,那再好不過了。”羊安並沒多想,條件反射一句,又道:“如此一來,倒是不能責罰了。不若如此,娃兒咱打個商量,莫管你將來是男是女,爹都不罰你,然你娘身子骨弱,往後數月甚為不易,你便莫要再折騰她瞭如何?”
劉蓉見他方才自然而然,脫口而出,知他非是巧言令色。又見他神色認真、滑稽,言辭卻滿是關心,愛護,終於破涕為笑,小聲道:“夫君,大醫說方才兩月,聽不出動靜呢。”
卻聞羊安腆著老臉,強詞奪理道:“我羊叔興的娃兒,旁人哪能同日而語!”
…………
待稍慰公主,自因羊安生理發育而產生邪念後,許久未曾閒談的孃兒倆,在正堂中,久違的話起家長。
“今日府上之事吾兒可曾知曉?”
“適才聽二孃說了。”
“如今不比泰山,府上熱絡不少,這人一多,口自然也就雜了。然吾兒亦不必太過擔憂,今日為娘已命上下往後不得擅議府事。”
羊安任是一副恭敬模樣,道:“勞母親費心了。”
“一家人哪裡來那般客套。倒是你這孩子,州事雖忙,月餘不歸卻是不該。如今如意待產,公主又有身孕,總要花些心思陪伴。”
“母親說的是。”
郭媛又道:“將為人父,往後身上責任擔子亦重不少。只是自個兒身子亦當多加保重。”
“孩兒理會的。”
見羊安答得恭順,郭媛欣慰點頭,待押一口茶水,又道:“說到二孃,她姊妹二人年歲漸長,父母之事該早些讓她二人知曉,補孝亦當趁早。免的將來誤了婚約。此事吾兒心中當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