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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
然而現在在他看來,什麼都不重要。
“因為……”阿爾多撫摸了一下邁克的頭髮,停頓了一下,他知道這些話,在這個距離,卡洛斯是聽得見的,“我實在太想念他了,直到現在也好像在做夢一樣,我怕他走了,夢就醒了,又只剩下我一個人,回到那個悄無聲息的墓穴裡。”
幼兒園只教拼寫和算術,不教這些風花雪月的陳詞濫調,這麼文藝的詞邁克實在沒聽太明白,只得眨巴著無知的大眼睛,理直氣壯地說:“你可以給他打電話。”
電話是個什麼玩意,阿爾多沒概念,但也沒有追問,他看著卡洛斯有些僵直的背影,輕輕地說:“不,我實在太害怕了,只有把他抱在懷裡,手按在他的心口上,觸碰到他起伏的脈搏,才能真實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這時前面的小推車一個急轉彎,陰森博物館旅程的高/潮來了,車速猛地加快,每一個讓人猝不及防的拐角,都會突然冒出尖叫著的迪腐標本嚇人。
卡洛斯簡直像條件反射一樣,一把掐住湊到他面前來的一隻迪腐的喉嚨——這在陰森博物館開館以來,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故,那個可憐的標本縮不回去,於是悲劇發生了,整個軸承都給卡住了,小推車“嘎吱”一聲,停在原地不動了。
邁克背對著他們,所以沒看見自己的陰森旅行車已經變成了“碰碰車”,正筆直地往前面的車身上撞去,仍然頗有八卦精神地問:“所以他是你的戀人麼?”
他話音剛落,兩輛車就撞在了一起,莉莉一聲尖叫,達克終於深吸口氣吼了出來:“先生,麻煩你放開那隻可憐的迪腐!不然我們會被一直卡在這裡的!”
阿爾多一伸手,挽住因為碰撞而往前傾了一下的卡洛斯的身體,又在他有反應之前迅速地鬆開了,指尖在卡洛斯的髮梢上滑過,幾乎是貼著他的後背嘆了口氣。
“不,”他看著卡洛斯,卻對邁克說,“我想還不是,因為他不肯原諒我。”
那一刻卡洛斯的手背上青筋都爆了起來,僵硬地放開了手裡掐著的迪腐標本,讓後面的機器把那一聲已經綿延了十多秒的尖叫喊完,小推車才再一次平穩地在軌道上滑了出去。卡洛斯略微側身,垂下眼睛,給了阿爾多一個漸行漸遠的小半側臉,口氣平淡地說:“自重,閣下。”
因為前方“交通事故”而被堵了一會,不小心聽見了這幾句對話的伽爾臉都綠了,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大概有某種先天性的聽力缺陷,一定是聽力神經的成長方式不對!
自重……
阿爾多露出一個有些落寞的笑容,抬起的手指悵然若失地放下,邁克忽然覺得這個人有點值得同情了,他拍了拍阿爾多的肩膀,老氣橫秋地用嫩嫩的童音說:“看開點,夥計,總是會出現這樣的事的。”
阿爾多聳聳肩。
邁克於是用自己舉例子說:“你瞧,上個月在幼兒園,我燒了露絲的頭髮,她哭了,還發誓一輩子都不再理我了——哦,露絲是我女朋友。”
阿爾多給面子地露出一個驚歎的表情。
“後來我把伽爾叔叔給我買的尼泊爾糖送給了她,她就原諒我了。”邁克說,他挑剔地看了阿爾多一眼,“所以你總要努力才行嘛。”
路過了一個拐彎,一隻迪腐標本從頭頂竄下來,伴著突然亮起來的一道光,阿爾多看清了邁克的長相,小男孩眼睛的顏色和孿生妹妹並不一樣,卻是肖似卡洛斯的墨綠色,肉嘟嘟的下巴得意洋洋地抬著,那自以為非常了不起、碰見誰都想指導兩句的臭屁模樣,突然勾起了他年代久遠的回憶。
阿爾多忍不住問:“你姓什麼?”
“肖登。”邁克說。
“肖登,”阿爾多想了想,又問,“那你聽說過弗拉瑞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