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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你當個知心朋友看待,這個總沒錯吧!”
“當然!承你侯公子看得起,不恥下交,我麻子是萬分感激,三生有幸。”
“朋友相交以誠,有句話你可得老實告訴我。”
柳麻子嘆了一口氣:“又來了,侯公子你不必開口,我準知道是那句話,你到底是不是麻子?”
“不錯,這回我可要聽老實話,可不准你再胡諂一道來唬弄人。”
柳麻子又嘆了口氣,道:“老實話聽起來最沒意思。”
“沒關係,你說好了,我們是對一個朋友多一番的瞭解,不是要聽你說書。”
柳麻子道:“我當然是麻子,我們柳家是坑人世家上起高曾五代,代代都是麻子,因此這個封號已是世襲,柳麻子若非麻子,就不是柳家子孫了。”
“可是,你的臉上卻沒有一點麻子。”
“那是家君之賜。”
“哦!令尊大人莫非發現了治麻之秘方?”
“要有那玩意我早就發財了,還來說書幹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就快點說吧!”
柳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說起來慚愧,這是家門失德與子孫不宵,我柳氏一族,不但以麻子為世傳,而且也以說書為世家,頗享微名,只不過一代代傳下來,說書的本事沒見長進,那麻子卻每況愈下,竟是黃鼠狼生耗子,一窩不如一窩了。”
他吐句詼諧,表情滑稽,雖擺一副嘆息懊喪之態,卻已引得舉座忍俊不止。
夏允彝忍住了笑,道:“麻子我警告你,這兒的座上雖然是常見面的朋友,但有幾個卻一直對你畢恭畢敬的,像吳應箕吳相公、黃太沖黃公子,他們為人方正,始終都稱你為敬亭兄、敬亭先生,你開玩笑在我們的頭上沒有關係,若是把他們也扯下去,可就非朋友之道的了。”
這個招呼打下去,柳麻子微微地一震。
座上的吳次尾是有名的迂夫子,雖以性情相投跟自己接近,的確一直都以兄臺稱呼,而那位黃梨洲黃太沖,身列四公子之一,跟陳定生、侯朝宗俱為時下名士,為人卻木訥拘謹,在做學問上專治經史,品行方正,今天在座他連一句話都沒說,稱呼自己則以敬亭先生,十分恭敬。
他諂得一個絕妙的笑話,只是要佔點便宜,而且一網打盡,但是這兩個人,都是開不得玩笑的。
好在他才思敏捷,略一變通繼續地說道:“先君久盼無子,到了四十歲頭上,自分無望,以為是平時口齒過於尖刻,以致天怒以絕嗣為懲,也不存什麼指望了。誰知到了四十五那年,家慈也四十有二,居然老蚌生珠,有了身孕,這一來先君大喜過望,以為上天垂憐,把說書的生意也收了,以修口德來上報天恩。”
香君忍不住道:“這跟說書有什麼關係?”
柳麻子笑道:“說書本就是耍嘴皮子的行業,要想說得好,就必須損得巧,說書若不罵人,就如同燒菜不加佐料,清淡無味了,但是罵人要巧,這個巧字頗不容易把握住,先君這罵人的技巧的確可謂一時無兩,當時為了逞一時的口快,事後常感後悔,太傷口德,好不容易有了得子之兆,他老人家亦想為後人積點福。”
鄭妥娘道:“這下子可真積到了,他的那點口德全積到你身上來了。”
柳麻子也沒理她,含笑繼續說道:“他老人家歇了棚子幾個月,家母十月懷胎,受難期滿正趕上我要出去的那天,忽然來了兩個官差,一條鏈子把家父給鎖走了。”
明知他是胡說八道,但因他說得認真,大家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
香君忙問道:“他犯了什麼罪?”
柳麻子道:“先君說了大半輩子的書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想要給他安一個罪名太容易,可是這一次卻是為了京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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