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恆(第2/4 頁)
“既是提攜,又是體面。”
容朝華回去便問唐媽媽:“紀管事為何這些年都沒娶親?”
唐媽媽回憶:“早些年在殷家時,就說要娶親的,他哥哥早早成婚了,只有他說是個風性子不肯定下來。”
“後來也曾想過把姑娘屋裡的大丫頭配給他,倒不是為了旁的,是姑娘屋裡的丫頭,模樣性情不肖說,個個都是理事能手,可他不肯要。”
既不是紀管事所願,朝華思慮三日,大膽作主把紀恆的身契還給他。
楚氏聽說的時候差點仰倒:“這事你問過你父親沒有?”說完才想到問過了三弟也不會管,楚氏一面搖頭一面嘆息,“朝朝,你這跟自斷臂膀有什麼分別?”
朝華取出文書:“紀叔除了奴籍,依舊是大管事。”經他手打理的產業,每歲分花紅給他。
立下文書之後,往前數三年的花紅也一併補給他。
紀恆向來持重,在看到容朝華親筆寫的文書條目時,半晌不言,許久感嘆一句:“三姑娘跟……跟夫人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樣。”
容朝華不語,她的性子怎麼能同母親一樣?
容家和殷家兩家教導族中的女兒時,或多或少都會提一句“別像那個殷氏”。殷家因出了這樣一個女兒,舅母對錶姐妹們的教導更嚴苛。
舅母在的那半年,不止一次告訴朝華:“朝朝,要跟你大伯母好好學,知不知道?”
意思是千萬別學她母親!
為權為錢為兒女都好,不要為丈夫為情愛。
人人都將朝華視作一棵必會長歪的樹苗,時時提點她不能長岔一處枝節,她是絕不能跟母親一樣的。
此刻紀恆坐在山水雲紋椅上,二人還像朝華初學看賬本時一樣對坐回事,盤賬。
“春耕已過,去歲年末訂的三十架大花樓運到了,分別置在濼水泮水兩處莊上,從金陵城裡請的挽花工織了兩種新花色,請姑娘過目。”
蠶莊絲坊中原來就有二百來臺小織機,新出的大花樓一是造價貴,二是挽花工人工貴,添了二十臺花樓和挽花工,費了一個冬天調-教,終於有了像樣的成品。
紀恆取出一張織機圖,朝華接過一看,起名花樓還真像樓閣的樣子,人能踩著木階爬上去。
“上下兩層,挽花工坐在上面,織工坐在下面,二人合力織錦。”
“等這批工人做熟了,這樣的大花樓再陸續添上。”
雲錦妝花一匹千金,比原來的養蠶織綢的利潤豐厚得多。
新織出的兩件樣品,一件是玉色二金色柳葉紋的,一件是銀紅三色金百蝶穿花紋的。
兩個丫頭取過料子展開,外頭雨停了,但天還陰著,這兩匹料子一展開來,只一點天光就映得金彩交輝。
“咱們南邊的花樣精細些,這個花色銷往京城去,價錢還能再提三成。”
“今歲春氣較往年要暖,採茶的日子要比往年早,過幾日我去茶田巡視。”
“紀叔辛苦了。”雖說有一年的年收花紅在,但紀管事也確是勞心勞力,沒有片刻怠慢。
“這幾年風調雨順,生意做得十分順當,姑娘只管放心。”紀恆因常年在外,瞧著比實際年齡要大幾歲,顯得更可靠,“兩個小的也跟了我幾年,等姑娘辦大事的時候,他們倆跟一個或跟兩個都成。”
紀叔已經提前替她訓練好了新管事。
這些年她和母親能在容家別苑享受這樣的生活,除了容家三房的年例,父親的私產之外,一半也靠母親嫁妝的出息。
容朝華就是早早明白,才會放良了紀家一家。
“這些事交給紀叔,我從來都很放心。”
容朝華目光清正,望著紀管事時像望著一位可以信賴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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