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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又吩咐曼雲：&ldo;把丫鬟們全打發出去，你在門外守好，別讓不相干的人靠近。&rdo;

&ldo;是，老夫人。&rdo;

等曼雲走出去，老夫人端然直坐，看看大夫人又看看二夫人，嚴厲地說：&ldo;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rdo;

二夫人抬起頭，眼眶裡含著半天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ldo;母親，媳婦不知道幾時已成府裡的外人了，連個下人都敢擋我的路，拿棍棒攆我。&rdo;

大夫人說：&ldo;弟妹。你這話說的大有問題。你是阮府堂堂的二夫人，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敢擋你的路？更有哪個敢用棍棒攆你？若真有這樣子的人，你不出聲，我也先將他們打一百板子。&rdo;

&ldo;嫂子何時這般健忘了？方才你可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怎麼轉頭便忘記了？對了，方才那個擋我路的門房，拿棒子攆我的小廝，他們口口聲聲都說是奉了嫂子的命令。&rdo;

&ldo;弟妹，你想多了，他們豈敢攔你攆你？攔的攆的是那個鬧事的老虔婆……&rdo;

老夫人打斷她問：&ldo;哪個老虔婆？&rdo;

&ldo;母親，便是上回早充我們王家旁支的那個，您都說過要打出去的。這陣子又來過好幾回，我便吩咐門房一見她就攆走。&rdo;大夫人頓了頓說，&ldo;卻不想讓弟妹誤會，埋怨起我了，這事當真冤枉呀。&rdo;

二夫人沒有想到老夫人知道這回事，心裡訝異，思量片刻，冷笑著說：&ldo;我只問嫂子一句，倘日今日，是嫂子在門口說要帶那個野婆子進來，門房小廝也會攔著嗎？&rdo;

大夫人一時無語。

二夫人趁勝追擊，又說：&ldo;嫂子答不出？嫂子能帶，我不能帶？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家已分成三六九等，也不知道嫂子將我分在第幾等？&rdo;

&ldo;弟妹你說哪裡去了，什麼三六九等？我壓根兒沒想過，都是一家人，我只是忝為主持。多擔點事，也多操幾分心。&rdo;大夫人不快地說，&ldo;弟妹若是覺得我做的不妥，當面鑼對面鼓，儘管指出來，由母親評評理就是了。&rdo;

&ldo;好，我確實想請母親評評理──先不說我被攔在府外這事，單說攆老婆子走人這一樁。&rdo;二夫人頓了頓，斟酌言詞說，&ldo;咱們阮府向來都是以禮待人的，不學那些浮誇世家，放縱奴才傷人。這槐樹巷也不是咱們一戶人家，你叫下人們拿著棍棒攆人，傳出去人家會怎麼說我們阮府？&rdo;

&ldo;我自然知道咱們家祖訓，可是這老虔婆腦子不靈光，跟她好言好語，她只當咱們阮府軟弱可欺，反而成天來鬧事。棍棒攆人是難看點，但總好過讓她天天到咱們門口鬧事。&rdo;

&ldo;我瞅那老婆子甚是靈光，那幾句話說的十分清晰。&rdo;二夫人說著，轉眸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心裡一沉，目光裡透出一點寒意。

老夫人問：&ldo;她說的什麼？&rdo;

&ldo;她說，&l;我可憐的閨女呀，你就白白地讓人糟蹋了，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皇法……&rdo;

這話可不象是亂攀親戚，老夫人心裡一凜，問：&ldo;那老婆子哪裡去了？&rdo;

&ldo;方才讓嫂子給攆走了，&rdo;二夫人斜睨大夫人一眼說，&ldo;也不知道怕著什麼？&rdo;

大夫人心裡一虛，卻拔高聲音問：&ldo;我怕什麼？弟妹你倒說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