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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多慈擅長的寫作,也始終找不到感覺。來南京報考中央大學的考生,高手如雲,孫多慈那點才華,本來就不是特別出眾,這種才華又只顯露了二分之一,自然無法與強手一拼。結果在意料之中,孫多慈的名字,沒有出現在國立中央大學的新生錄取名單上。
從南京回來,孫多慈情緒很沉悶,把自己關到房間裡,成天到晚只知道畫畫,連飯也是弟弟孫多括送進來。前後折騰了大概有半個月,這種低落的情緒發洩完了,再從屋裡出來,她也換了個人,身子瘦了一圈,臉色也蒼白如紙。
父親見怪不怪,“情緒調整過來了?調整過來就好。那就去辦該辦的事吧。”說著,遞過來一封信,信封上的收件人,是南京中央大學文學院哲學系宗白華教授。
“籌辦安徽大學時,也想請宗白華來安慶執教,是我去南京找的他。這兩年我們多有交往,也和他說過你報考中央大學的事。你去南京找他,他會幫忙的。”
早先年,大概是上初中的時候吧,就聽父親說過宗白華教授。當時父親帶她去招商局碼頭接他一個朋友,從高井頭上來,快到小南門時,父親指著一處老宅子對她說:“這戶大門頭是方公館,裡面住的方家,在桐城是名門望族。早先有大學者方東樹和方宗誠,現在他們家的外孫宗白華,在中國,是詩人,是哲學家,還是了不得的美學家。中國美學現在有兩塊牌子,叫‘南宗北鄧’,其中‘南宗’就是宗白華,他是在德國法蘭克福大學和柏林大學留的學,現在是東南大學美學頭一塊牌子。‘北鄧’指的是鄧以蜇,也是我們安慶人。當年在尚志小學堂時,我還當過他的老師呢。”孫多慈後來經過方公館,都會忍不住抬頭對那邊多望一眼。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四、 旁聽國立中央大學(4)
“你現在大了,路要自己走。爸爸也只能幫你引引路了。走好走壞,你自己把握,只要不讓爸爸失望就行。”
孫傳瑗極力顯得平淡顯得輕鬆的話語,讓孫多慈非常感動,她的鼻子酸酸的,突然想緊緊抱住父親痛哭一場。
父親拍拍她的肩膀,說:“也好,本來你繪畫就有基礎的。當年蕭謙中到我們家來,還建議你去北平找他呢。”又說,“我打聽了一下,中央大學的藝術專修科屬教育學院,畫家潘玉良也在那裡任教。潘玉良的老家在桐城,小時候很苦,後來淪落至青樓。潘贊化任蕪湖海關監督時,把她救了出來,後來兩人在上海結合,就做了潘贊化的二房。潘贊化我見過幾次面,但他夫人一直不認識。如果能進中央大學藝術專修科旁聽,最好跟著她,都是安慶人嘛,會有照顧的。”說到此,他笑笑地看著女兒,“聽說潘贊化和潘玉良在上海結婚,還是陳獨秀給證的婚。陳獨秀你應該知道,現在是中國共產黨的總書記,名氣大得很啦。陳獨秀也是安慶人,家就住在南水關。民國初年他任安徽都督府秘書長,你爸爸還是他的手下呢!”
半個月後,孫多慈獨自來到南京,到國立中央大學文學院找到了宗白華教授。
宗白華果然對安慶小老鄉特別熱情,知道是孫傳瑗的女兒,更生出許多愛憐之意。“可惜了,可惜了,如果不是你爸爸出事,考到我們大學來,會有什麼問題!”又說,“去年暑假到安慶,見到了你們女中校長,說到你,一口一個‘好’字!”
孫多慈把父親的意思說了,想請宗白華能幫她引見潘玉良。
宗白華說:“潘玉良我還真不太熟,不過既然決定到藝術專修科來旁聽,最好直接找徐悲鴻教授,跟在他後面,才能真正學到東西。”
孫多慈一雙眼睛睜得多大,“你是說徐悲鴻……不會吧?他那麼大名氣的畫家,能收我?”
宗白華笑了起來,“別人找他可能不行,但我宗白華去找他,他絕不敢說一個‘不’字!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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