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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走進了展覽大廳。在展館第二室,一進門,她就看到了掛在中心位置,尺幅最大,色彩最豔,也最具視覺衝擊力的油畫《田橫五百士》。
小時候就聽父親說過“田橫五百士”的故事,但那只是個模糊概念,具體畫面,只能按她自己的想像做最大的發揮。而現在面對的《田橫五百士》,卻是強烈地震撼人心能夠觸控的場景。在這幅巨畫前,她不知道究竟站了多長時間,她只知道,她被畫作右上角那片藍色深深打動了。“藍”是深邃的天空,其大可以包容一切。由“藍”而襯出白雲,濃烈而突出,與“壯”之意相互呼應。畫面上的所有人物,因有深邃的天,濃烈的雲,從而形象高大,心胸高遠,言行舉止也有了“壯”的威武,“壯”的雄健。
四、 旁聽國立中央大學(3)
晚上回到旅館,在《中央日報》上,她讀到了紫天《徐悲鴻的畫》這篇文章:“《田橫五百士》是描寫漢帝遣人招撫田橫,田橫與五百士作別時的情景,此刻田橫心中充滿說不出的悲痛。至於五百士,也知田橫此去凶多吉少,在傷別離之外,一方面願他平安歸來,一方面又願他不屈不撓,所以此時的情緒最激昂,最含蓄,最幽鬱,最深沉……”由此她也深深地記住了一個註定要讓她記一輩子的名字——徐悲鴻。
去中央大學藝術專修科旁聽西畫的念頭,就是在這一刻產生的。
父親沒有說話,雖然他不希望女兒走繪畫這條路,但如果不能考上中央大學中國文學系,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1930年,孫多慈和同學李家應一道,到南京報考國立中央大學。父親本來要陪著她們過來的,但孫多慈堅決不同意,她認為她自己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國立中央大學的大門,類似法國巴黎的凱旋門,不過結構上要簡單些,造型也很平淡,更談不上什麼大氣勢了。它由四根方形立柱為支撐,寬約十多米,高在六米左右,單單薄薄的孫多慈從下面走過,顯得十分渺小。穿過大門,大道筆直,遠處圓形的帶堡狀屋頂的建築,別有一種歐洲風情。
邁進中央大學大門的那一刻,孫多慈的心,就有些怪怪的,並不是慌亂,也不是興奮,而是一種黏黏的如膠狀的東西,還沒等她做出反應,一下子就把心給吸住了,牽引著她,迫使她不自覺地跟著它走。而且她感覺,這種行走,一時半會還不能終止,似乎綿綿無盡,似乎遙遙無期。不害怕,也不討厭,只是好奇,只是刺激,就想以自己的生命,陪著它一直走下去。
多少年後,孫多慈反覆回憶到這一細節時,最終明白,那就是冥冥之中,愛情對她的呼喚。
國立中央大學前身——建立於1903年的兩江師範學堂。
1930年的國立中央大學,從頭至尾,組建才滿三年時間。1927年3月,國民革命軍佔領南京。4月,國民政府成立。6月,國民政府教育行政委員會採納蔡元培關於“改官僚化為學術化”的提議,頒佈“大學區制”,率先在江蘇和浙江兩省試行。在江蘇,國立東南大學與河海工科大學、上海商科大學、江蘇法政大學、江蘇醫科大學及南京工業專門學校、南京農業學校、蘇州工業專門學校、上海商業專門學校被合併組成國立第四中山大學,由江蘇省教育廳廳長張乃燕出任首任校長。1928年2月,依照國民政府大學院大學委員會決議,國立第四中山大學改稱江蘇大學。同年5月,又改名國立中央大學。國立中央大學校長一職,國民政府推選吳稚暉出任,但吳稚暉一直未能到職,校長一職,仍由張乃燕續任。孫多慈報考中央大學時,國立中央大學共設八個學院,分別是文學院、理學院、法學院、教育學院、農學院、工學院、商學院和醫學院。下設四個系科。孫多慈報考的,是文學院中國文學系。
考試的感覺就不是很好,即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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