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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嘴角慢慢凝成一道弧線,輕輕地翹起,彷彿剛才的不安都沉寂下去了,不過是自己一時的痴念多疑,於是仍舊如常地在窗邊斜坐,如同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拾起被我扔下多日的《八索》安安靜靜地重新研讀起來,然而大概也只有天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在看了。
剩下的日子倒是如水般平靜地流淌過去了。我靜靜地一心為著燕王府即將到來的贖身而做著最後的準備。聽雪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讓眾人都漸漸安寂下來,只是紛紛在傳那個即將進入燕王府做燕王侍妾的便是我梁臻夜無疑了,因此素問樓的門檻幾乎要被道喜的人踏破。只是我知道她的用心,倒也並不點破,於是乎寵辱不驚的冷眼旁觀,她雖聰明,可是到底不曉得我的志向,又哪裡會是一個區區的燕王府就容得下呢?
終於那一天到了。
然而燕王親隨帶走的人卻並不是我,而是那個幾乎已經被我遺忘的人——方珮絡,去後院養病的方珮絡。
我重重地跌坐在床沿上,原來自己的預感竟是這樣的準確,而自己果然無論如何都算計不過他!
手中繡著如意雲紋的絹帕已經被我絞成了麻花,被手中的冷汗溼透,汗涔涔地團縮成一塊。
是啊,原來還有方珮絡,那個性格莽撞,率直耿真的方珮絡,一同被貶為官妓的方珮絡,同樣於我一樣也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不!她卻是比我更好控制,更好掌握!
論容貌,珮絡絕不輸於我,甚至更加英姿颯爽;論出身,她有比我還厚的身家背景,前威武將軍之女,方珮絡有著軍中極高的聲望,甚至她比我擁有更好的名聲。
不如我一入蟲二會便尋歡作樂,與五陵少年勾肩搭背,拋頭露面,是的,珮絡從一開始就抵死不從,氣節有加,最後雖然勉強屈從於三孃的毒藥,可是仍舊是稟性不改,從前的洛和文便是極好的例子,這樣傳出去再稍加修飾一番仍舊是貞潔烈女的樣子,旁人也不好挑出錯來。
我心底涼透了,可笑可嘆我自以為聰明,其實卻還拼不過珮絡。
怒極反笑,那嗓子眼裡漸漸發出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咯咯聲,只是詭譎的異常,直如地獄鬼怪的慘笑之聲。
朱昱,方珮絡,朱昱,方珮絡……那兩個名字恍恍惚惚地在我的心頭提溜著打轉,就在我志得意滿,自以為勝利在望的時候,他們便打從希望的最高峰又將我重重推下,摔得連五臟六腑都已支離破碎。
忽然有一剎那,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哭泣,可是分明有什麼東西模糊了我的眼睛,眼前只是一片朦朧。
我看不清前方的路。
玲瓏醉(10)
第十一章鳶尾記
權謀,切莫感情用事。
這一生這一世,已註定我不會再動情。
珮絡被一頂小轎接走了,走得時候依舊是極靜的,這非但不和她的個性,連與燕王府的做派都不相同。聽雪在我面前仍是如常,只是眼底到底也能尋著幾分不甘的痕跡,可是她和我一樣都沒有辦法,人在青樓,身如浮萍,又哪裡是能自己做的了主呢?
六月十九,瑞王朱岱從林州繳了三十萬石的軍糧,終於回京。
一連數日我都是躲在房中,足不出戶。出門做什麼,讓人看笑話嗎?眾人雖並不當著我的面上說什麼,可是我總疑心她們背地裡在偷偷嘀咕我和朱昱之事,家長裡短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更兼之蟲二會里的人從來都不是聖賢高德之人,一來二去便整日歪在床上,不見外人。
燕王朱昱既然已經贖了珮絡出去,他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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