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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賓森夫人輕撫著舊照,「可後來,安琪兒就再也沒了蹤影。從知道她失蹤的那刻,我就盡全力開始尋找。明白時間拖得越久,希望就越渺茫。」
早在維多利亞初期,世界貿易的百分之四十都透過利物浦港。
19世紀三十年代,英國第一條客運鐵路在利物浦和曼徹斯特之間開通,這讓利物浦的人口急速增長。不久就成了繼倫敦後,英國的第二大城市。
而不祥的預感成了真。
在利物浦的茫茫人海里,再也沒有安琪兒的身影。
「在倫敦找失蹤的人有多難,在利物浦也不遑多讓。」
羅賓森夫人取出一個大紙箱,「事發後,我與威爾遜一刻不停地多方追查。那些年,從內陸到港口,從英國到美國,這裡記錄了所有的可能,又都被一一證明是找錯了。」
在弄丟女兒的痛苦中,夫妻兩人漸漸不受控制地相互指責,或是責罵一開始就不該經商,或是責罵不該有帶女兒出海的想法。
三年後,兩人的關係降到了冰點,都選擇了離開對方,各自憑本事尋人。
「世上不會再有威爾遜夫人,羅賓森是我本姓,這些年來我就以此身份活著。」
羅賓森夫人眼中閃過悲苦,又很快化為平靜。
「十五年了,我努力經商,賺多一點錢,認識多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為的就是有更多可能找到安琪兒。」
「其實我明白安琪兒大抵凶多吉少,而我也再無法四處奔走。但不到生命最後一刻,我不願意放棄。」
羅賓森夫人抬頭,她的眼睛裡似是荊棘叢中燃燒起一抹火光。
「半個月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線索。在特倫特河畔斯托克附近,挖出了幾箱廢棄物。
其中有一條殘破的項鍊,是十五年前的流行款,金制吊墜背後刻著一個a字。安琪兒失蹤時,脖子上戴著一樣的項鍊。」
木盒內,有一條鏈條斷裂的項鍊。
圓形似錢幣狀的吊墜磨損嚴重,依稀能看出背後篆刻了字母a。
凱爾西仔細觀察了一番,「羅賓森夫人,a應該是安琪兒的首字母,但我看這刻字的工藝平平。
當年這種款式的吊墜背面刻字很普遍吧?上面也沒有其他細節,能證明這條項鍊就屬於你的女兒。」
凱爾西暗道可惜,如果有dna檢驗手段,好歹能鑑定一二。
羅賓森夫人思路清晰,「不錯,這是一款大眾項鍊,而且當年流行背面刻字。我記得去買項鍊時,不少人讓手藝人刻了a字。
正是因此,我才說這個線索很模糊,但並不願意放過任何一種可能。幾箱廢棄物是在亂葬崗附近被發掘的,也許安琪兒不幸地被拋棄在亂葬崗了。」
「我已經立下遺囑,如果安琪兒活著她將得到我的一半資產。如果她不幸亡故,我的大多資產成立一個慈善會,專門救濟孤兒院孩子。現在,活,我想見人;死,我想見屍。」
說罷,羅賓森夫人拿出一張匯票遞給凱爾西。
「一萬英鎊。班納特先生,其中一半是調查經費,另一半是請您為我調查的定金。此事無論結果如何,以五個月為期限,都將再給你一筆尾款。」
至此,不難理解羅賓森夫人為何要進行一次測試。
這種調查委託像是一場賭博,賭的是所託之人的智慧與品性。
凱爾西沒有去接匯票,「恕我直言,羅賓森夫人,我沒有把握。十五年太久了,久到難留線索。」
哪怕是在資訊時代,失蹤案的間隔時間太長,憑藉著科技鑑定與網路定位等手段,都很難找回失蹤者。
「您是要我賭運氣。」
凱爾西微微搖頭,她並不否認破案有時需要幾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