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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輸的人是誰?」慕容焉神意驚遽,不期然望向了那三個下棋的人,他又一次猛然一震,執松子的,是那位苦行僧般的大師。
慕容焉怔住了。這個和尚他曾見過,當時還被三狼欺辱,但如今卻安坐鳴月之巔,以手指畫石成枰,還下出如此精妙的棋局,若是猜得不錯,這位大師就是前九局的那個高深的輸棋者,光是此點,足見其武學修為當世罕見,但他為何對弱者的侮辱如此淡然處之呢?慕容焉當然知道,這只能有一個解釋,這大師的修為已入化境,不為世羈,不與人爭,順己從人,這不是大修行者的本色是什麼?
這時慕容焉已忘記了他們是鳴月的不速之客,未與其人相見,已誠心拜服,而且,他們能在此下棋幾十載,豈無原因,這個原因慕容焉雖然不知道,但能歷經幾十年的考驗,一定是個感人的原因。
正當年輕人愣怔之時,那三人突然棋路大開,經過很久的長考之後,雙方行棋如飛,毫無思考,其實,並不是沒有思考,而是已經思考了太多可能的情況,行棋時才會如此篤定,如此縱橫捭闔,行雲流水。而當慕容焉沖醒時,雙方已下了二十餘子,重新停了下來。老和尚忽然棄子,推枰而起。
「老和尚,棋未下完,為何起身,難道這次我與雲深師兄不用贏棋,就能與洞中的過九陽一決高下麼?」那個清古的人道。
「過九陽?!」慕容焉頓時一驚,忖道:「我封師兄不是說他已經雲遊了麼,怎麼一直在這朝宗洞中?」但看幾人說的嚴肅,不似有假。
雲深師兄!不錯,這兩個逸士不是別人,正是名震天下的雲深先生和師辯先生,而他們在和解之後,解開多年的心結,聯袂而來,正是要直面過九陽,並將其擊敗。方才三人下棋專心,雖知有人一路看棋,卻未及去看,如今一見慕容焉,俱是一怔,但瞬即又轉回到未完的棋局上。
老和尚一言不發,用手一指慕容焉看過的棋局,師辯與雲深不知他此是何意,雲深道:「大師,這次論棋過九陽讓你代替以往的慕容擎雲,實在不是一招好棋,慕容擎雲雖然在五十年來連輸給我們九局,但局局尚算有可取之處,這次換了你,一局七月,不眠不休,最後輸贏未分,竟然起身亂局,難道這是過九陽要你做的麼?」
「五十年!」慕容焉神情猛震,這十局花了著幾個人五十年,而他先前的猜測是錯的,以往九局都是慕容擎雲所下,那麼那個淵博如海的輸棋者應該是慕容擎雲才對,此人與過九陽乃是生死之交,更是崧劍門的開山祖師,棋如其心,果真是一代聖賢。但眼前這位大師又是誰呢?
和尚道了一聲佛號,道:「不用比下去了,貧僧已經贏了。」
三人俱驚,師辯道:「未到終局,而且我方已經勝券在握,你如何贏的?」
和尚鬚眉輕動,道:「因為有人第一個看破了過九陽的棋局。」
雲深道:「我們下棋,怎麼說是過九陽的棋局,你說的那個人就是這個年輕人麼?」
和尚喟然一嘆,道:「你們再起身看看這五十年來的局棋,或有所悟。」
師辯道:「五十年來,仰止峰上九場精局,慕容擎云何嘗贏過我師辯與雲深師兄。」
「師辯?!雲深?!」慕容焉難以置信地望向這兩人,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暗忖道:「天下人都說『須彌七橫眄十方,師辯揭諦映月芒』,雲深師辯為天下武林的兩位無仰高人,一代人傑,未想竟然是眼前兩位逸士,他們一起到此,難道與過師兄另有緣遇?」
老和尚道:「兩位每次都贏了棋局,但卻沒有一次贏過過九陽,輸輸贏贏,莫過於此,兩位回頭看看何妨。」
師辯與雲深相互望了一眼,最後一句高深莫測的話已經令兩人對老僧收起了輕視之心,當下安然振衣而起,負手回觀舊局,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