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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逸劍宗的禁地,怎麼會有人在此下棋?他們是怎麼進來的?」慕容焉一臉惶惑。
下棋的人有一個老和尚,兩位相貌頗似中年人的逸士,一個面目清癯,鳳眼疏朗,頜下嘴上幾縷飄髯隨風舞動,清古不凡;另一個豐顴高準,長耳寬頤,氣魄凝重深蘊。他們兩人以二對一,正在棋局上聯手對付一個老和尚,但見和尚身穿一件百衲衣,足下光腳無靴,生得是雙瞳恬淡,鬚眉似雪,法像莊嚴,顯然是個高僧。三人對面而坐,目光都靜靜地望著棋盤,凝矚不轉,半天不擲一子,如同石人,更對慕容焉的到來置若罔聞,不知不識,慕容焉一見那位大師,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一個人——當年在自己巧計回慕容時,入了好城,在琪丹鎮遇到五大狼主中的幽風、冷心與湛露正欺負一個和尚,仔細一看,如今的這個和尚不是當日那個和尚是誰!
慕容焉正要上去見禮,這時忽然聽到一陣呻吟聲,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鹿傳名,年輕人先是不解,旋即又恍然大悟,如此看來,那個闖入禁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此人無疑。一天前他還囂張跋扈得很,結果被屈雲擊敗,扔下門下弟子一個人逃跑,後來見並無人追趕,才放下了心,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調息一天,待內力轉回,回憶被辱的事,越想越不甘心,最後猛地想起了什麼『摩利支天』的事,好象記得他們說在什麼仰止峰,鹿傳名心中一陣激動,心想能讓荻花洲和紅葉山莊爭得這麼厲害,那一定是一件寶物了,若是能偷到手,也不虛燕國一行了。
這人打定注意,說幹就幹,所以才擅闖禁地,但結果卻弄得半死不活的,不知怎麼回事,慕容焉嘆了口氣,過來點穴給他疏通脈絡,那鹿傳名瞪大了眼睛指著第一局棋,也就是年代最久遠,最外面的一局,欲說無力。
「這棋局有可疑?」
鹿傳名點了點頭,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冷笑。不錯,這棋局確實有問題,而他正是要慕容焉去看,因為他只要一看,就會和自己一樣,而自己卻可以趁機逃走了。結果,他的如意算盤打響了,慕容焉本就是個好棋的人,一見這麼精妙的棋譜,便抬不動腳,這棋譜雖然久了,而且還沒有次序,但真正的高手,卻能倒推,看這棋是怎麼下到這一步的,當然,若是你不是國手,不要這麼做!
圍棋,縱橫各十九道,總計棋位三白六十一枚,中間一枚名叫天元,乃象太極,周圍三百六十枚代表一年四時,黑白子以象陰陽,其中之意,乃是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以至於一年四時,無不為陰陽迭盪吞噬而成,局中黑白勢力纏鬥爭奪,正如陰陽互化,生生無窮。區區尺枰,可安天下。
而這局棋之所以奇怪,乃是黑白雙方勢力的跌盪,屢次出現大局面的反轉,石子屢屢在局勢危殆時扭轉乾坤,大大獲勝,令人看來心中砰然狂喜,而且一次反攻比一次精妙,令人如攀高峰,每有登高,便見一層美景,便有一回狂喜,除非深諳弈道真諦者方能造此,方能見此,而且是一見就不能自拔,渾身顫抖,慕容焉急忙停下,但稍瞬又忍不住去看,因為沒有次序,幾乎又是從頭開始,重又經歷一此,雖有進展,但卻喜得令人心累,冷汗戰戰,結果這樣來來回回三次,年輕人汗如雨下,這才知那鹿傳名是怎麼回事,急忙一驚停下,再向地上一看,鹿傳名早已逃走無蹤了。
「這是怎麼回事?」慕容焉駭異地問心道。
這局棋有讓人心喜的威力,用石子的一方固然時時狂喜,但松子一方下成如此局面,豈是簡單,若是不信,你可以和人手談一局一試,一個人想輸成如此迭盪連綿的局面,非常少見,而通常情況下,你只要有一隅失利,立刻會牽連到全域性,盤中局勢立刻土崩瓦解,但這局棋,卻是勝局中的絕局,敗局中的極品。慕容焉一個旁觀者未歷全景,依然如此心動,可見當時下棋的人定然更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