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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逝川沒有回答,突然將左右兩隻手一隻按在他胸前膻中,一按在後背夾脊兩大關口,慕容焉突然胸口、後背一陣劇痛,那種感覺就象被人從背後抽去了脊樑並在胸口叉了一把刀一樣疼痛難熬,這中疼痛持續了半炷香的光景,突然分別向上向下擴散,慕容焉瞬即變得模模糊糊,混混頓頓,恍惚之中自己前任後督兩條經脈突然暢意無比,在自己胸背裡積久的不適驟然一貫而通,一股掃盡雲光陰霾的舒暢之感猛地將他震醒,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陳逝川正在為自己加持功力,將他自己辛辛苦苦練就的上乘真氣貫入自己奇經八脈中的前任後督,助他開通任督二脈,開動河車。
少年的眼中頓時淚光充盈,簌簌灑下。他強制著自己不要分心。因為這時自己胡思亂想,就等於將陳逝川的內力平白地浪費掉了。僅此功夫,他身內前任後督兩條經脈突然上匯泥丸,下會會陰,自上而下,順降漕溪,黃河東去,突然聚於腹下胞中,匯就了一潭西江之水,涵涵澹澹,若湧若聚。至此,慕容焉前任後督一貫而通,少年突然大發神力,「啊」地大叫了一聲,經脈的豁然貫通使他不期而然地沖開期門與玉枕關的啞門穴,他能動了,也能說話了,但陳逝川卻精疲力竭,一連吐了數口鮮血,身體頓時頹然倒地,再也起不來,眼中卻含著笑意,一種成就的大願般會心的笑意。
慕容焉大叫一聲,急忙扶起了他,泣不成聲。他不知該如何是好,用袖子為他擦拭了嘴邊的血痕,但無論如何總是擦不完、止不住,陳逝川嘴角的鮮血不停地瀝瀝滴下,慕容焉淚一直湧,只知低聲地呼喚:「前輩,前輩……」
陳逝川吃力地將口中的血嚥了下去,他突然笑了,臉色倏然變得很難看,眼睛似乎陡然陷了下去,一瞬之間他的臉上出現了很多的皺紋。但有一點是從未改變的,那就是他臉上的笑容,這笑容似乎是凝結了永遠地附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嘴唇顫抖幾次,突然咳了一聲,喘著氣哺喃道:「小兄弟,你……不用擔心我,方才你不是說願與我同遊天下麼,如今我……我做到了,今日縱是我死了,他日你身中任督之中的真氣將如我一般,與小兄弟同遊天下……」
慕容焉眼中泫然之淚再不能竭抑,奪框四奔。他不知道人們為何都願意為自己付出這麼多,慕容幹虞、慕容岱、凌重九、屈雲還有如今的陳逝川,他們都能為自己毫不畏死,少年的胸中像是突然被塞了塊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一點哭的聲音也沒有,但他的淚卻不停地往下流。
陳逝川看了看他,吃力地搖了搖頭,道:「我用盡了一生的真氣也只能為你稍稍開啟兩大經脈,其他六條我卻無能為力,但……但這恐怕持續不了多久,你體內的病戕遠遠超過了我的想像,奇經八脈都象是生了鏽一般,以天下之大,怕是隻有先天真氣能夠開通你的奇桓諸府,改骨易血,洗髓換經,但先天真氣若無福緣,十世不遇。舉天之下深造此者,未聞一二,而我所練的卻是後天真氣,所以只能……」
慕容焉悲愴地道:「前輩,你……你為什麼要為我加持你辛辛苦苦練就的功力,你們為什麼這麼對我……」一言及此,少年突然聲撕力歇,大聲道:「我慕容焉何德何能,承受不起!」
陳逝川笑了笑,道:「你不要以為我為你加持是便宜了你,我……我還要讓你為我做事呢。」
慕容焉擦了擦淚,道:「有什麼事前輩儘管吩咐,晚輩不管做不做得到,定當悉力以赴。」
陳逝川擺了擺手,道:「如今,我也快要死的人來,所以很多事都應該有個了結,我師門內所發生的事,相必你也有所耳聞,我亦不願這件事永沉海底,今日就將整件事告訴你,或許,天下能還我與我師兄清白的,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當下,陳逝川滿腹辛酸地太息一聲,一岸三嘆,講出了一段令人震驚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