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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更要鬧得天下皆知的。算是顧全我的臉面罷,你不要和別人去說。”
傅三愁眉苦臉道,“我幫您瞞了,讓總長知道,我這條腿還要不要?”
宣懷風輕笑道,“快走吧。那碟蘿蔔留給我。你別在這裡待著了。”
傅三果然就趕緊走了。
不一會,傅三又匆匆回來,拿著一個裝得滿滿的玻璃杯,說,“您漱漱口,吐了,怪難受的。”
宣懷風不料他這樣細心,感激地笑笑,用那玻璃杯漱了一下口,確實感覺好多了。
他還是叫傅三走了,自己仍舊在長廊下的木椅上,靠著欄杆,沉沉地閉目坐了片刻,頭暈方好了些,他就站起來,端著那蘿蔔,慢慢地走回去。
白雪嵐早等得不耐煩,連碟子裡那剩下的一點珍貴的雞丁都沒再碰,正要出去找無端溜走的愛人,忽然目光一凝,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緩緩從院門那頭出現。
白雪嵐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去,快到面前,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沉著臉過來拉了宣懷風問,“怎麼臉色這樣難看?哪裡不舒服?路上遇上誰呢?怎麼去了這麼久?”
一口氣就問了四個問題。
宣懷風笑著反問,“就在自家公館裡走一圈,能遇上什麼人?我從未做過賊,第一回偷菜,手腳慢點,你也該體諒。幫我拿著。”
把手上的那碟鴛鴦蘿蔔遞給白雪嵐。
白雪嵐臉上存著狐疑,一手接著菜,一手去摸宣懷風的額頭,擰著眉問,“怎麼這樣涼?”
宣懷風說,“一路過來,吹著風,當然有些涼涼的。不是很舒服嗎?”
並著白雪嵐的肩,慢慢回到屋裡。
白雪嵐把蘿蔔往飯桌上一放,瞅著他左看右看,沉聲說,“我覺著還是不對,你不要逞強,我叫醫生來給你看一看。”
宣懷風忙說,“早上才叫過醫生,晚上又叫,你當我是風一吹就倒的林姑娘嗎?我這麼大的大男人……你坐下來,不要暴躁,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
白雪嵐見他的表情,並不是敷衍,像是認真的有事商量,思忖他心裡不知藏了什麼為難,手也涼的,臉也白的。
不敢輕忽,鄭重地坐了下來,問,“怎麼了?”
宣懷風倒是一陣沉默。
半晌,悶悶地說,“這件事,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講。論理,我是沒資格講的……”
白雪嵐毫不猶豫地打斷道,“你別有什麼顧慮,天底下的事,在我白雪嵐耳朵裡,你最有資格講話。”
宣懷風嘆了一口氣。
這才把今天在戒毒院裡,年亮富怎麼來,怎麼和他商量,加之又有那些反對毒品的言語,細細地說了。
他鮮有這樣不光明正大的時候,在白雪嵐面前,像把自己齷齪陰暗的思想都暴露了,一邊說著,眼睛漸漸垂到地上,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等把來龍去脈說完,宣懷風臉也是垂著的,很羞愧地說,“我知道,你這個位置,是不能徇私的。但我姐……你也不要管我,或是我姐姐,但看他的意思,是有幾分痛恨毒品的,不知道他是如何陷在這官司裡頭。國法裡面,也有將功贖罪,知錯從寬的一條。你看……你看……”
後面一句,自然是“能不能給他一條生路?”
但宣懷風這一輩子,從未為有罪的人這樣關說過,也從未料到自己會這樣為人關說。
他對毒害國人的惡人,一向深惡痛絕,現在這樣求情,在他看來,是把自己的道德和自尊都一概拋卻了,是以喃喃說著“你看”,後面一句,卻無論如何也出不了口。
忽然恨起自己來。
眼眶裡熱熱的,有溼潤的液體在裡面滾動。
卻是為自己墮落而受辱的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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