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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庭雖被摧毀,但原本便四處遊牧的匈奴人在哪兒都能紮根,怕是要不了多久,不少部落就能被聯合起來,一直如此反覆,對大興極其不利,原本國庫便不豐盈,現下再打仗,只會是雪上加霜。」顧勁臣喝了口茶,說,「不過微臣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解決糧草調運與國庫空虛的問題。」
「哦?顧大人請講。」
「漕幫白家頗有銀錢,讓他們出一千萬兩,買他獨子這條命,將軍以為如何?」
謝崇風嗤笑:「我當是什麼,才一千萬兩?如果我將漕幫剷除,獲得的豈止一千萬兩?」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剷除了漕幫,河運便全部癱瘓,長安如今許多百姓連新鮮的蔬菜都買不起,再廢了那河道,怕是要連米都吃不起了。要想換人主持漕幫,怕也不會那麼快上手,將軍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說起來顧大人大概還不知道,漕幫也不止白家一個獨大,我與荊州的漕幫頗有交情,想來給他們揚州那麼一大片地盤,他們很樂意迅速將河道整理妥善,不會讓長安的百姓連米都吃不起。」
「將軍還真是廣結人才啊。」
「沒有沒有,沒有顧大人擅長。」
顧珠聽這兩人打機鋒,略困,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瞬間又被對面兩人盯了一眼:幹嘛?打哈欠也不許嗎?
顧珠正襟危坐,雙手乾脆放在自己的雙腿上,眨了眨他的大眼睛,準備規規矩矩地認真聽,這樣你們總沒有意見了吧?
「說起西北的戰事,謝將軍真乃神人也。」顧勁臣繼續說道,「之前還聽說匈奴只是屢次試探,不敢用主力跟將軍對抗,將軍也應當是採取謹慎的一來一回打法,試探匈奴兵力,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是知道長安有變,才迅速冒險結束戰爭,回來替□□道的?」
顧珠也好奇,之前大家都在盼望著謝崇風回來,謝祖崢跟公主娘都以為謝崇風是他們那邊的,所以都在盼,結果那邊遲遲沒有動靜,就像是故意拖著不願意回來一樣。
但很快情況似乎就發生了轉變,這種變化是一夜之間,第二天就聽說大軍反朝,三日後,也就是昨天,謝崇風就抵達了長安,這麼快,快到不可思議,三天三夜的沒有休息趕回來,是為了什麼?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被問話的謝崇風也沒有給出答案,只是垂眸,笑了笑,搖了搖頭,再撩起眼皮的時候,目光落在十二皇子的身上:「十二皇子前來是有話要對本將軍說?」
驀然被他心中惡鬼一樣的謝崇風盯住的小十二瞬間呼吸都不通暢了起來,小臉表情僵硬,雙腿控制不住地顫抖,眼眶濕潤發紅,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捏著顧珠的手,越來越緊。
顧珠見狀,忍不住還是開了口,說:「回將軍,小十二他昨天不在,聽說……聽說你昨天幫二皇子除掉了篡位的大皇子跟謝祖崢後,讓二皇子上去,可惜二皇子沒有那麼福氣,又問其他曹家的子孫誰願意上龍椅上坐著,也不知道這話現在還算不算數。小十二他願意。」
「就他?」謝崇風的聲音帶著一絲輕蔑的笑。
小十二渾身一抖。
顧珠點了點頭:「什麼叫就他?」
「我的意思是,他才三歲,他上去吃奶還是讓群臣陪他過家家?」謝崇風這回說話的時候將視線放回顧珠的身上,目光猶如實質,落在顧珠右手上,又從右手劃到肩膀,從肩膀停留在那說話的唇上。
顧珠對這種視線不太適應,過於鋒利的視線像是一柄沒有溫度的小刀,是刺入肉裡,從骨頭一路挨著刮過。
他幾乎是瞬間便感到頭皮有些發麻,像是站在危險邊緣,沒有後路,哪怕是後腿一步,都要被未知的東西咬住喉嚨。
「三歲又不是永遠都只是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