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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沈長予開口道:“妹妹這些年可好?一向少見妹妹,前幾日世伯壽誕,我前去道賀,聽聞妹妹也在,只是不得一見。”夏春朝聽他改了稱呼,心中微有不悅,面上還是淡淡說道:“那日人多,我又是出嫁的婦人,怎好出來見男客的。自到夫家來,我卻也沒什麼不好,倒是多勞沈公子惦記。”說畢,她略頓了頓,又看了陸紅姐一眼,見她正紅著臉望著沈長予,便問道:“去年我回孃家,便聽家人說起嫂夫人身子不好,如今可大安了?”
陸紅姐不想這如玉公子竟已作配,不由大失所望。卻聽沈長予嘆了口氣,說道:“快不要提起,拙荊素有舊疾,子嗣上一向不見訊息。不知看了多少大夫,只是不中用。去年家嚴託人拜求了一位太醫院退下來的太醫來家瞧看,吃了幾服藥,總算懷上了。不想到五個月的時候,她回孃家去,路上不慎淋了些雨,引得舊疾發作,竟而一發不可收拾。孩子自然是沒了,她也一病不起,受了許多煎熬,到年底終是撒手去了。”
夏春朝倒是不知此事,乍然得知不禁一怔,旋即道:“原來嫂夫人已然仙去了,想著早幾年我還在家時,常同嫂夫人同房針線,不想這才兩三年不見,竟就做了故人,當真令人不勝唏噓,公子也還要節哀。”轉而又問道:“沈公子可有續絃?”沈長予啜了口茶,方才道:“自打拙荊身故,家中各項勾當都七顛八倒,又正趕上年底盤賬、年初開張。家母年裡又著了些風寒,兼且飲食油膩,吃壞了腸胃,病了幾日。我忙得不可開交,尚且顧不上此事。”夏春朝聞聽這一席話,只順著他的話說道:“公子若得空閒,還是再尋一個的好,與你替替手也好。”沈長予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若有稱心的,自然就尋了。”
三人坐了片時,陸紅姐忽要淨手,沈長予連忙命沈家下人引她往僻靜處去,一時這屋中便只餘二人。
夏春朝見陸紅姐離去,頗有些不自在,只顧低頭吃茶,並不肯再多言一句。沈長予望著她,低聲問道:“適才有人在,妹妹不好說話。妹妹在陸家,過得當真好麼?”夏春朝聽出他話中情意,頗為羞惱,當即說道:“沈公子這話倒有趣了,莫說我在夫家過得極好。即便有些不好,又同沈公子有何干系?沈公子又不是我母家兄弟,如何能夠來管我的事呢?如今我已嫁做人婦,裡外有別,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往昔那些舊事,也就莫要提起了。”沈長予卻不為所動,只是痴望著夏春朝,說道:“妹妹說的好,我卻只是難忘。”
原來沈夏兩家本是世交,於城南深井巷比鄰而居,這沈長予同夏春朝昔年更有竹馬之誼。兩人長至十三四歲,正逢情竇初開之時,又時常見面玩耍。那沈長予見夏春朝秀美溫慧,便就屬意於她。這在沈家夫婦,倒也無甚不可,兩家皆是商賈門第,也算門當戶對。夏員外本也情願,奈何早年間已將夏春朝聘與了陸家,只得推了這門親事。沈家見此情狀,只得作罷。誰知沈長予竟而情根深種,即便日後使君有婦、羅敷有夫亦不能忘懷。那夏春朝也微有知覺,
便避而不見,每回孃家也只在內室隱而不出。不想今日竟在他家店門前碰見,又因陸紅姐別有心事,就弄到這番境地。
正在尷尬之時,恰逢陸紅姐回來,見二人坐著不說話,便笑道:“沈大哥同嫂子適才說的熱絡,怎麼這會子就不言不語起來?”夏春朝聽她口裡詞甚不檢點,便拿眼睛看她。沈長予卻開口笑道:“我同陸夫人說起,貴府上既做了乾貨生意,卻不來照顧小店?”
夏春朝聽聞,轉眼看他,開口道:“沈公子說笑了,和祥莊見做著皇家的生意,又開著兩家分號。這樣大的買賣,豈沒個食材來路?倒看得起我這小店買賣。”沈長予說道:“自古生意人家不與買賣為仇,何況這是我家營生,我豈會說笑?我店中所需各樣果脯、乾果甚多,一些貴价的點心,便是連幹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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