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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異常的激動,自一大早起來,李治便激動得連早膳都沒心思用,梳洗一畢便到了寬曠的顯德殿前殿中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向來蒼白的臉色盪漾著層紅暈,氣息喘得粗重無比,大殿中來回走了近乎一個半時辰,也沒見他坐下來歇上一口氣,口中神叨叨地呢喃個不停,那等如瘋似癲的樣子叫人看了就惡寒無比,滿東宮的人都知道這位主子近來表現反常,誰也不敢上去勸說一、二,就任由李治在那兒自個兒窮折騰。
“怎麼還不來,該死的,早該到了,搞甚子!”李治喘著粗氣,口中叨咕個不停,心煩意亂之下,恨不得親自跑大理寺大堂去攪合一把的,只不過想歸想,他還是沒敢太放肆,然則一團亂麻的心境卻令其無論如何也消停不下來——李治這個太子當得憋屈無比,往日裡有老爺子壓著,他沒得到表現的機會也就罷了,這會兒好不容易熬到老爺子出征了,自個兒頭上也頂著“監國太子”之名分了,可到了頭來還是一點權柄都沒撈著,這令李治無比之憤概,若是沒機會也就罷了,此番相州軍糧案可是能拉出蘿蔔**泥的大好機會,李治自是不肯放過,這是豁將出去打算將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魏王一系連根拔起了,若是真能得手,這“監國太子”也就能名至實歸了,可要是不能,那樂子只怕就小不到哪去了,這份賭注著實是大了些,大得有些子超乎李治的承受能力之外,也就怨不得李治這會兒心裡頭七上八下地難受得夠嗆了罷。
“啟稟太子殿下,蕭中書及廖侍郎、裴少卿、王御史在殿外候見。”就在李治急得團團轉之際,東宮主事太監管大松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低聲細氣地稟報了一句,那話音竟帶著一絲畏懼的顫音,無他,管老太監昨日被李治收綴的傷勢還都掛在臉上呢,這會兒還真怕李治再次暴走的。
“啊,來了?好,好,好,快請,快,快請!”李治一聽蕭瑀等人來了,臉上的紅暈頓時就更深了幾分,一迭聲地道著“請”字,那等瘋狂勁兒驚得官老太監忙不迭地應了聲是,一溜小跑地便衝出了殿門,緊趕著宣召去了,李治看都沒看官老太監的失態之舉止,伸手抹了把臉,搓了搓手,深吸了口氣,走到前墀上的大位坐了下來,趁著諸大臣未至的當口,猛/喘了幾口大氣,這才算是勉強將激盪的心情稍稍穩定了下來。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蕭瑀黑著臉,領著三位副手疾步走進了大殿,一見到李治正端坐在大位上,忙不迭地各自上前見禮。
“免了,諸位愛卿此來可是為了相州軍糧案麼,案情進展如何啊?”李治笑呵呵地虛抬了下手,示意眾大臣平身,滿臉子關切之色地問了一句。
“啟稟殿下,相州軍糧案已初步審明,皆系戶部倉部員外郎劉鋮翫忽職守所致,只是……”蕭瑀話說到這麼便停了下來,略一猶豫之後才接著道:“只是案情出現轉折,現查明劉鋮由國子監轉調戶部一事另有蹊蹺,茲體事大,臣等不敢擅審,特來稟明殿下。”
“哦?竟有此事?還請蕭中書詳細道來。”李治儘管早就心中有數,可還是裝出一副莫名驚詫的樣子,大驚失色地追問了一句。
蕭瑀從衣袖中取出裴鴻緒所提出的證物,雙手捧著,高聲道:“現有國子監太學博士林正誠之證詞以及大理寺相關之筆記鑑定在此,可證明劉鋮由國子監轉調戶部一事並非出自林正誠之保函,其中蹊蹺待查。”
“遞上來!”李治臉色一變,喝了一聲,自有一名隨侍之小宦官跑將下去,將蕭瑀手中的摺子接過,轉承至李治的手中。
李治儘管早就看過了那些證據,可還是裝模作樣地細細看了一番,末了猛地一拍文案,憤然而起,滿臉子正氣狀地斷喝道:“可惡至極!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敢行此大不諱之事,查!徹查到底!”
一聽李治下令要嚴查,王正凜的臉色可就變了——戶部、吏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