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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很久了!”來人看見曹植,只是溫聲笑語。
“實在對不起,路上有事耽擱了,不曾想仲宣兄的琴藝愈發高超了,以後說不定連我都要甘拜下風!”曹植卻是笑得甚為曠達,洛水認識他許久,簡直不敢相信曹府中那個總在發呆的少年,竟也能笑得如此開懷。
帶著一點好奇,她轉頭看向來人,初看之下不由得微微一怔。
不曾想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單看外表竟然是平凡到了極點,他看上去大約三十歲多一些,穿了一身最最平常的麻布衣,五官亦是甚為普通——可將這些全部放在一起,眼前的人,竟也能於平凡之中透出一點清逸來。而他手中抱的琴——洛水仔細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那正是曹植的焦尾古琴。
“咦,這位是——”與此同時,王粲也看到了洛水這個新來的,便抱著琴走過來,將她上下打量一番。
“我叫秦洛水,是個大夫,我是子建的朋友。”洛水立刻向他斂衽一禮,微笑著回答道:“聽說你們今日在竹林中置了酒,就來湊個熱鬧。”
“好啊,請進請進!”王粲聞言,只是朗笑著拉著她進入竹屋。
屋中還有幾個靜坐吃酒的人,一位看上去年紀大些,正在小爐邊照看著溫酒的火候,另有兩人正坐於案邊對弈,其餘四五人卻只是站在一邊觀看。
她認出執黑子的正是自己先前見過的楊修,執白子的是一位身穿深褐色長衫的青年,看上去比楊修小上一些,生得劍眉星目,面如朗日,卻也是一位非常引人注目的人物。
“子建,剛好你到了。桃花釀剛剛溫好,快來喝一杯吧!”洛水走上前去旁觀兩人下棋,那邊照看小爐的中年人卻笑著轉過頭來,順手取下酒壺倒出一杯來。
“真的啊,那我可要喝了!”曹植伸手拿起酒殤輕抿一口:“文舉兄,你這桃花釀的味道更勝去年啊!”
“那是自然,去年我們還在許都,今年剛到了這漳河之畔,夾岸桃花,景緻秀麗,酒的味道自然要好上很多。”那位被叫成“文舉”的人只是自顧自的為自己斟上一杯。
與此同時,對弈的兩人,也漸漸分出了高下。黑子將白子圍困於一隅,眼見便要輸了。
“哎,德祖兄,我又輸給你了!”
“沒關係,勝敗乃兵家常事,正禮不必在意!”楊修卻是大笑而起,拍拍那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洛水一直在靜靜地看著棋局,見那人如此說,不由得輕“啊”出聲。
楊修這才注意到她,先是微微一愣,接下來卻只是故作不知地隨口問上一句:“那麼,足下又有何高見呢?”
洛水先前還擔心被楊修說穿了身份,見他並無揭露之意,不由得悄悄鬆了一口氣:“現在看去白子卻是處處被動,不過這局棋還是有扭轉敗局的轉機。”
“是嗎,那就請教了!”楊修只是笑一笑,向她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洛水看著棋局沉吟片刻,伸手拈起一顆白子敲在棋盤正中,即刻間,黑子便猛然被圍了一大片,又一次形成兩相膠著的狀態。
“哎,剛才我怎麼沒看到啊!”那位執白子的青年不服氣的叫了一聲,頗有些鬱悶的嘆了一口氣。
“大哥,技不如人,就別說那麼多了!”圍觀的人中,一位同樣穿了褐色衫子的少年悄悄拉一下他的衣袖,輕聲規勸了一句。
“足下棋藝了得,此招德祖都未曾看出分毫,甘拜下風!”楊修卻是朗笑著站起身來,向洛水做了一個揖:“敢問足下姓甚名誰,我叫楊修,字德祖。”
洛水不由得在心中小聲說了一句——這個傢伙,演技也未免太好了點吧!
“在下——秦洛水,”沉默了片刻,她還是爽朗的答了一聲。既然他不說穿,她便也陪他演下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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