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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狀的。
陸夕是全家人的驕傲。
相比陸夕,方晨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就算惹了麻煩回來,也頂多是被罵一頓。
或許父母根本就注意不到她,有那樣一個光彩奪目的姐姐在前面,她更像是一個影子,灰濛濛的,毫不起眼。
很長一段時間,有些人甚至不相信她與陸夕是親姐妹,又或許根本不信她是陸國誠和曾秀雲的親生女兒,因為他們一個是國內醫藥開發領域的知名學者,另一個則是大畫家,一年中倒有大半年的時間是在外地辦巡迴畫展的——如此優秀的基因組合到一起,絕對沒有理由會生出她這樣一個連普通考試都有可能不及格的女兒。就連取名字的時候,她也沒有跟著陸家人姓,而是跟了外婆姓方。
所以她也懷疑,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撿來的。
方晨不願意承認自己長久以來都在嫉妒陸夕,於是她從不肯好好同陸夕說話,直到陸夕離開。
那一天,方晨站在冰冷陰寒的停屍房裡,看見陸夕的臉,蒼白而平靜,長長的眼睫毛上彷彿掛著一層白色的霜氣。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方晨突然覺得很害怕,完全不敢再看,連手腳都在抖,心裡有一大塊的空洞,像被人倒進了熱炭,火燒火燎地疼。
但是她沒有哭,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來。
她從小就不愛哭,貪玩摔破膝蓋和手肘的時候都不會哭。這一次,她依然沒哭,雖然胸腔中撕心裂肺般地痛。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麼後悔,後悔過去沒有對陸夕稍微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
如果這種事是可以代替的話,她希望自己可以代替陸夕離開,那樣的話,爸媽也就不至於如此傷心了吧。
下班後,方晨原本想去音像店買牒的,可是走到半路卻突然下起雨來。
這座城市的冬天極少下雨,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準備,許多路人紛紛遮住頭往前跑,她也跟著奔進附近一家商場避雨。
正巧碰到年關商家在做活動,許多商品的折扣打得都很低,還有返券或立減現金的優惠。
或許真是太久不得空閒了,方晨逛了一大圈,出來的時候手上無端端多了幾個袋子。
雨還沒停,並且越下越大,整個天空都是黑的。
大門外面就是停車場,計程車根本不被允許進入,如果要打車還要穿過馬路走到對面去。
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再進去買把傘時,身旁的電梯叮的一響,從裡面走出來一幫人。
方晨自覺地往旁邊讓了讓。
要在人群之中發現韓睿不是件困難的事。此刻的他走在最前面,仍舊穿著黑色的衣服。
他從她的面前經過,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去,然後平穩地移向前方,神色漠然。
他沒認出她。
只有那日酒吧外的一面之緣,沒認出來也很正常。
已經有年輕的男人先一步撐了傘走進雨裡去,片刻便將車子開過來。這群人顯然是兩撥人,他們簡單道了別,然後各自乘著轎車呼嘯而去。
轉眼間又剩下方晨一個人,黑漆漆的夜色裡,雨絲彷彿大把的細密銀線,從天上一直延伸下來。 。 想看書來
薄暮晨光 (一)(13)
如果想打發時間,她可以轉回頭去再在商場裡逛一圈,可是今早出門的時候穿了雙高跟鞋,方才的一番血拼已經將兩隻前腳掌折磨得火辣辣的疼,連多走一步路的勇氣都沒有。
要麼去買把傘,要麼直接衝到馬路邊去打車。
她衡量了一下,選擇了後者,卻忘記了,在雨天打車是件奢侈的事。
路邊根本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兩隻手又解放不出來,方晨覺得自己的樣子狼狽不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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