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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唇槍舌劍
是勳明白荀諶為什麼一定要邀請自己往冀州去,因為自己如今的地位非常重要,也非常微妙,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左右徐州的政局。首先,自己是曹家的女婿,透過婚禮之前的連番拉攏,如今曹家在州內的勢力就如日中天,只要籠絡住了自己,就等於籠絡住了曹家,籠絡住了大半個徐州計程車大夫階層。
其次,自己是陳登的妻堂兄,而且對陳登的影響力要絕對超過另外幾個正牌舅子,如今陳登一躍而成為陶謙駕前第一寵臣,那麼透過自己就可以籠絡住陳登,進而直接影響陶謙的決策。
其三,自己是曹氏、陳登連線曹操的紐帶,徐州想要依附於旁的勢力,此際只有兩個備選,一是曹操,二是袁紹。只要能夠籠絡住自己,自然就斷絕了徐州附曹的可能性,到那時候,徐州除了依附袁紹,又還能去靠攏誰呢?
他提出要一次性面見冀州君臣,荀諶很爽快地就答應了。按照荀諶的想法,反正很多人都會想來說服是勳的,與其添油戰術,不如密集轟炸。只是根據陳登為是勳的謀劃,把冀州群臣都聚集到一塊兒,其實還有別的用意……
翌日,是勳和荀諶同車離開了郯縣,北上前往冀州。車行不遠,荀諶就開口套話:“吾弟在兗州,常有書信往來,備言州中人物,說是宏輔為人中龍鳳,有安邦定國之大才。此番相見,此言不虛也。”
是勳心說你給我戴高帽子幹嘛?老子可不領情。他淡淡地一笑:“文若亦常與勳論及冀州人士。聽聞他昔日曾往冀州面見過袁將軍,有諸?”
荀諶說有——“那是初平二年之事。吾本仕於故冀州牧韓公(韓馥),因薦弟於韓公。但當文若到時,冀州已屬袁將軍……”
是勳不等荀諶說完。就故意打斷了他的話頭:“勳聞袁將軍待文若以上賓之禮,且非獨友若先生,同郡辛仲治(辛評)、郭公則(郭圖)盡皆仕於袁將軍。然文若終於棄之而走,往東郡仕於我主曹兗州——友若先生以為令弟的識見如何?”
荀諶聽了這話,臉色不禁沉了下來:“人各有志,雖兄弟亦不可相強也。”
是勳“哈哈”大笑:“文若亦嘗與勳言及冀州人物,不知友若先生可欲聽聞否?”
荀諶說想聽,你說吧。於是是勳就掰著手指頭,逐一道來:“友若先生為文若尊兄。自然不肯妄言。此外,田豐剛而犯上,許攸貪而不治,審配專而無謀,逄紀果而自用……不識果然否?”
以上四句評價,其實不是是勳聽荀彧說的,而是後來官渡之戰前,荀彧為曹操打氣時候說的話,被史書記錄在冊。是勳上一世就背熟了,如今掏出來故意寒磣荀諶。其實史書上還記載著荀彧說過,袁紹“貌外寬而內忌,任人而疑其心”、“遲重少決。失在後機”之類的話,但這就不能當面跟荀諶說了——當人面罵他的同僚,頂多不開心。而且說不定反而有點兒小竊喜,當人面罵他老闆。那後果就很嚴重啦。
果然荀諶聽了是勳的話,面色略略一霽:“人非聖賢。安能無過?昔吳起殺妻求將,卒能為魏、楚干城,陳平盜嫂受金,卒輔高祖成帝王之業,身為一代賢相。用人但取其長而遏其短,此正見袁將軍不以小過罪人,而能包容四海之心胸也。”
“哦,取其長而遏其短,”是勳不禁笑道,“未知許攸貪贓、審配專斷,此短可真有所遏制乎?”
基本上來說,袁紹手底下一大票謀士,有本事的不少,有節操的真不多。許攸貪贓,還放縱家人犯法,後來審配就是因為這事兒捉了他的家人,才導致他陣前降曹的。然而審配等人並不是因為清廉嚴明才收拾許攸家人的,完全是因為黨爭,曹操在攻下鄴城以後,就曾經抄檢出審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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