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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說退百萬黃巾的是宏輔。”說著用手一指是勳:“想汝能在都昌城下說退黃巾,救了孔文舉,定是與那管亥舊有勾結,此番再來說某,仗此利口,也是要我退兵而去嗎?還是要我饒了管亥的性命?虧汝也曾讀聖賢之書,竟然結交匪類,從逆叛國,還巧言令色,威嚇於某。莫非汝以為曹某之劍不利乎?還是汝得孔文舉信重,以為曹某不敢殺你嗎?!”
這個“殺”字一出口,就嚇得是勳是三魂丟了兩魂,七魄飛了六魄。曹操這傢伙確實氣勢很足,當下挑著眉毛,努著眼睛——沒想到那對眯縫眼兒還能瞪得鵪鶉蛋那麼大——拍案而斥,聲音又高得震耳,估計三里外全都能聽見,是勳就覺得跟一柄大錘狠狠地砸在腦袋上似的,腦子裡“嗡”的一聲,當下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曹操拍完了桌子,罵完了人,還特意地頓了一頓,好象要是勳好好地品味一下自己的威風煞氣一般。他見是勳不回話,當即招呼衛兵:“來啊,將這個謀逆的狂生綁了,推將出去,斬首轅門!”
第二十六章、良辰可待
是勳覺得自己實在是流年不利,要不然就是老天爺罵太多了……今兒早上才剛被任峻下令綁過一回哪,沒想到隔了不到兩個鐘頭,這就又被綁一回,而且綁的結果都是一樣,要推出去砍頭。
他一時被曹操的氣勢給震懾住了,竟然傻愣愣地坐在那兒就毫無反應,直到兩個衛兵衝進來,再次把繩子套到了他的脖子上,他這才緩過勁兒來,心說難道自己這就要真的完了?無論史書上也好,演義上也罷,還有比自己更悲摧的說客嗎?就算那廢物蔣幹,遊說周瑜失敗也沒給砍了腦袋啊,中了反間計回來,曹操也沒殺他啊,幹嘛你今天這麼火大?老子是來遊說你的唉,又不是闞澤來獻詐降書!
當下把腰一挺,從坐姿改成跪姿,就想要開口討饒。可是不經意地瞥一眼戲賢,就見他略轉過頭,不瞧自己,但是從半邊臉上透露出來的表情,卻毫無憤恨或者哀憐之意。他那是什麼表情?他是在竊笑嗎?
不對,不對,這恐怕是戲中還套著戲哪。仔細想想,既然曹操一直在演戲,自己壓根兒就沒有能夠牽動他的鼻子,那麼他為什麼不打斷自己的長篇大論,直接詢問主題,然後把自己推出去砍了呢?他吃飽了撐的,還是沒孩子打閒的,要先耐著性子聽完自己那麼一長套說辭?再說了,要求饒過管亥的話自己還都沒有說出口哪,全是曹操自己跟那兒猜啊,我就說你猜錯了,大不了老子不救管亥就是了嘛!
你有什麼理由殺我?你沒有理由殺我啊!我又不是平民百姓,老子好歹是個士人,家中好歹還有人在青州和徐州做官……等等,老子懷裡不還揣著曹德的書信哪嘛,我害的哪門子怕啊!
想到這裡,膽氣陡壯,就想要仰天大笑啊——可再一琢磨,剛才曹操已經笑過了,再來這招是東施效顰,恐怕弄巧成拙。於是他一梗脖子,乾脆吟起詩來:
“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無慮,化去不復悔。既設在昔心,良辰自可待!”
幸虧曹操說的是“綁了,推將出去”,而不是直接“推出去”,那兩個衛兵再有經驗,綁人總得花點兒時間啊,而且是勳又不是毫不掙扎,一邊裝出副大義凜然的面孔,一邊吟著詩,一邊是聳肩膀、扭脖子,儘量拖延時間。
他吟的這是陶淵明十三首《讀〈山海經〉》詩中的一首,不過給篡改了兩個字。原詩結尾是“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意思是說精衛和刑天過往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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