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4/4 頁)
啟迪,從而認識到“結婚”的一般意義)。然而,隨著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愛麗薩開始輕輕地抱怨睡不著,因為繆爾先生夜裡總是睡不安寧——翻來覆去,伸腳踢腿,高聲叫喊,有時候甚至驚恐地喊叫,被她叫醒後,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接著他羞愧地連聲道歉,然後悄悄走進另一個房間裡去睡覺,如果他還睡得著,下半夜就睡在那裡。儘管這種情況使繆爾先生感到怏怏不樂,他還是完全同情愛麗薩;他甚至有理由相信這個可憐的女人因為他(她神經特別敏感)受了許多不眠之夜的痛苦而沒有對他訴說。她就是這麼體貼的人;這麼不情願傷害別人的人。
結果,他們形成了一個愜意的常規,每天夜晚他們就寢的時候繆爾先生先和愛麗薩共度半個小時左右,然後為了不打擾她,繆爾先生就踮著腳尖走進另一個房間,在那裡他可以不受干擾地睡一覺(如果他偶爾做的噩夢不來打擾他的話,他確實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一覺,他倒認為最壞的夢是不能把他喚醒的夢)。
然而,最近這幾年,情況竟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愛麗薩養成晚睡的習慣——在床上讀書,或者看電視,更有甚者,不時打電話聊天——於是,繆爾先生最多隻能吻她一下,道個晚安,不上她的床,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睡覺。有時候在睡夢中他臆想愛麗薩叫他回去——醒來後急忙穿過黑暗的走廊,懷著迫切而充滿希望的心情,在她的門口站一兩分鐘。在這種時候他不敢提高嗓門,只是喃喃地問道:“愛麗薩?愛麗薩,我最親愛的?是你在叫我嗎?”
米蘭達晚上的惡習跟繆爾先生的噩夢一樣不可預見,一樣變化無常。它有時候會舒適地蜷縮在愛麗薩的床腳,平靜地睡到天明,可有時候則非要讓人把它放出去不可,對愛麗薩喜歡它睡在床上不予理會。知道白貓一整夜睡在床上,感到腳下有一隻溫暖、實在的貓壓在綢緞的鋪蓋上,就有某種舒適感——愛麗薩承認,這是孩子氣的想法。
不過愛麗薩當然知道,人不能強迫貓做它不願做的事。“自然法則似乎總是這樣的,”她一本正經地說。
毒殺貓的手段落空幾天後,繆爾先生在暮靄中駕車回家的路上,或許離家只有一英里了,他看見那隻白貓站在道路前方——紋絲不動地站在另一條車道上,也許是在車前燈的照耀下嚇呆了。一個念頭油然而生:只是嚇唬它一下——於是,他打轉方向盤,朝它駛過去。貓兒金色的眼睛裡閃出詫異而茫然的光芒——也許是恐懼,或者認出來了——這只是重新調整平衡,繆爾先生一邊更加用力地踩加速器,對準白波斯貓駛去,一邊想道——就在白貓往溝裡跳的時候,車子的左前輪撞到了它。只聽見砰地一下和一聲貓的慘叫——難以置信的慘叫——就幹掉了它。
我的上帝!它就這樣被幹掉了!
繆爾先生口乾舌燥,渾身顫抖,他從汽車後視鏡裡看見路上有一團被壓碎的白色物體;看見它的周圍濺開一灘猩紅色的液體。他並無意殺死米蘭達,然而這一次他卻真正結果了它——沒有預謀,因此他是無罪的。
現在,這事一勞永逸地幹妥了。
白貓(4)
“再多的後悔也無法使它復活了,”他慢悠悠、心存疑慮地說。
繆爾先生是開車到村子裡的藥店替愛麗薩買藥——她為了演戲的事情進了城,很晚才坐通勤火車回到家裡。火車上很擁擠,一回到家偏頭痛就發作,馬上躺倒了。現在,他要把止痛片遞給妻子了,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偽君子、畜生。他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