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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是為了統治,而不是為了獲得幸福自由的真諦。柏拉圖說:“我們首先要審查故事的編者,接受他們編得好的故事,而拒絕那些編得壞的故事。我們鼓勵母親和保姆給孩子們講那些已經審定的故事,用這些故事鑄造他們的心靈,比用手去塑造他們的身體還要仔細……”這或許是世界上最早的關於媒體審查的敘述之一。
柏拉圖的政治哲學是專制主義的。如其所說,“聰明人應當領導和統治,無知者應當服從”。理論上這句話並無不妥,倘使讓無知者統治世界,定然行之不遠。然而,柏拉圖沒有解決以下諸種問題:誰是真正的聰明者?依賴怎樣的路徑去發現最聰明者?以什麼樣的條件讓他的聰明才智慧夠得到盡情發揮?關於人智力高低的“金銀銅鐵”說完全出自柏拉圖的臆想,並無合法性基礎,更不可能透過凡胎肉眼直接看出摻了金子的統治階級裡誰有最多的“含金量”,以充當哲人王駕馭權柄。
敘述者手持枷鎖
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在《理想國》裡,我們至少可以看到兩重枷鎖。
柏拉圖給世人講了一個關於洞穴的經典寓言:所有人都身處黑暗的洞穴之中,身戴鐐銬枷鎖,只有哲學家才有覺悟和能力跑到洞穴外面喝咖啡、曬太陽,哲學家還要把外面的陽光帶回洞裡。然而,細心的人會發現,那根冗長的所謂拴住了全體居民的腳鐐,卻是從柏拉圖腦子裡憑空生長出來的。從敘述的語序來說,柏拉圖內心有無光明尚未可知,卻已先入為主、肆無忌憚地將人類關進了洞穴。所謂“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敘述者的枷鎖之中”。
這種先驗式的敘述在亞里士多德那裡得到了繼承:“有些人天生是自由的,而另一些人則天生是奴隸;對後者來說,奴隸制是最適宜不過的……”
初版序:從理想國到思想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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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應該看到的是,除了給被描述者帶來枷鎖外,作為敘述者本人的柏拉圖也給自己安上了枷鎖。這個枷鎖就是政治唯美主義。
柏拉圖的激進主義與政治唯美主義緊密相關,就像希特勒和波爾布特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之於國家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等美麗新世界。柏拉圖試圖建立一個最美好的世界,而且消除了它的所有醜惡。如波普爾所指出,這種審美熱情,僅當它受到理性、責任感以及幫助他人的人道主義的迫切要求約束時,它才會變得有價值。否則,它就是一種危險的熱情,有發展成為一種神經官能症或歇斯底里的危險。
可想而知,一些畫家或詩人,具有藝術潛質的人成為政治領袖並將唯美主義這毫無約束的熱情複製並擴大到政治領域將是件多麼糟糕的事情。如波普爾指出,我們同情這種唯美主義的衝動,但我建議這樣的“政治藝術家”尋求以另一種材料來表現,而不是拿人來做試驗。因為唯美主義和激進主義必然引導我們放棄理性,而代之以對政治奇蹟的孤注一擲的希望。然而,如上所述,許多絕望卻是敘述者手持枷鎖,憑空捏造的。
面對人類與語言的侷限,路德維希·維特根斯坦說:“凡不可說的,應當沉默。”同樣,在《反對大詞》中,波普爾主張每個知識分子都有一個很特殊的責任,任何不能簡單、清楚地講話的人都應住口。
思想為什麼必須自由?
與柏拉圖及其後有意無意的追隨者相反的是,波普爾主張“零星社會工程”,區域性地設計社會系統,反對烏托邦或整體論。這一點,和胡適的“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一點一滴的改造、一尺一步的進步”如出一轍。
烏托邦既可歸咎於人類的自負,同時也是對人類已經獲得的知識的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