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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謙益張皇片刻,立時醒悟,忙跪下拜見唱名行禮如儀。那小兒趴在張偉背上,正覺得有趣,卻見穿著紫色官袍,胖墩墩的一個老頭趴在地上,又哇啦啦大嚷一氣,小孩子家覺得有趣,只望著錢謙益發呆,不肯再隨張偉玩鬧。
張偉因見錢謙益還趴在地上,忙令道:“錢公快起。”
又向殿內宮女吩咐道:“來人,賜座。”
錢謙益急忙起身,向張偉恭聲道:“臣謝座。”
說罷,歪著身子在椅上坐了。見張偉也是起身,在殿內御座上坐下,又舒適的伸了一個懶腰,便湊趣道:“漢王與世子天倫之樂如此,乃臣下之福也。此御座,將來必是世子佳座。”
張偉卻不如他所預料般的欣喜,只淡淡回道:“小兒輩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先生此來,有何見教於我?”
若是別的閣臣或是大臣來見,張偉這般舉止必定被會他們勸諫一番。古人最講究尊卑上下,張偉的身份如此,即便是世子亦不能騎於他身上。況且士大夫之家都是抱孫不抱子,對兒子都是冷冰冰模樣,哪有張偉這般行事的?上次陳永華見張偉與子嬉戲,到是勸了幾句,被張偉以:“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頂了回去,這錢謙益不但不諫,反到上前湊趣,自是在人品上低了一格,未免讓人小視了。
錢謙益吃了一癟,心中戰粟一般,卻又鼓足勇氣道:“回漢王,臣今日此來,卻是為黔省各官的奏摺而來。”
“喔?勸孤北伐的麼?此事寫成節略呈將上來便是,何需勞動先生跑上一遭。”
張偉接過宮女送上的涼茶,又命人賜給錢謙益,方又道:“北伐一事勢在必行,幾個月前孤便已統籌謀劃,現下水師總督施琅已然帶兵出海,南京城內不日誓師,大軍即將有所舉動。先生關心國事,操勞一至於斯,孤甚感念。”
見錢謙益站將起來,躬身行禮致謝,張偉不免又命道:“來人,將福建新送來的大紅袍包一斤來,給錢大人帶回府去。若無別事,先生就請回去。”
錢謙益有事沒事常來宮中求見,張偉到也習慣,此時被他打擾,到也並不責怪。只是錢謙益聽得張偉吩咐,卻急忙道:“臣還有事要奏。”
“唔,講來。”
“回漢王,貴州省的這幾份奏摺,雖則亦是請漢王順應天命,即時北伐,卻又有一語,臣不得不現下就稟報給漢王。”
說到此處,將奏摺命女官呈上,又沉聲道:“節略臣已寫在奏摺下面,大概意思,便是要勸漢王殿下稱帝,應天景命,撫慰萬民。”
張偉在即漢王位初,也曾經有人勸進,勸他稱帝,卻被他嚴辭拒絕,不肯答應。是以這幾年過來,再無人提起此事。現在一下子便有這麼多的官員聯名上書,懇求漢王即位稱帝,此事到也當真是非同小可。張偉若是有心如此,只需將這些奏摺留中不發,那麼聞到風聲的文武百官,哪一個敢不上書勸進?只是稍遲一些,恐怕就是不可測的大禍,最少一條“心懷怨望”的罪名,就是穩穩落在頭上了。
接過奏摺,張偉待著臉看完。輕輕放在一邊,向錢謙益問道:“此事你如何看?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錢謙益撫膝端坐,見張偉動問,臉上立時興奮的發光,忙正容道:“回漢王,臣下以來,且不論這幾位大臣所議當否,最少有一條愛重主上,願以漢王為天下主的心思,這當真是難得。臣請漢王不論允或不允,也需褒獎。”
“唔,說下去。”
“至於此刻稱帝是否得當……”錢謙益沉吟片刻,方又慷慨言道:“臣以為,此正是稱帝良機也。漢王新得世子,天下歡然。又要興師北伐,以王師的戰力,此去必定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天下垂手可得。那末,何必一定要等到在北京登基?當日太祖得金陵後,老儒朱升獻廣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