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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餉銀錢從何處來,若是不能維持現下北方數十萬駐軍的糧餉,只怕明朝已是覆亡在即。
“皇爺……皇爺?”
崇禎正在煩心,卻聽見耳邊有如蒼蠅般的說話聲嗡嗡做響,瞪著血紅的雙眼扭頭一看,卻見是東廠提督太監王德化躬身站在身側。
“什麼事?!”
“回皇爺,東廠的番子們連日來在街市中四處走訪查探,京師中到還安穩。百姓們都說聖明天子在位,張偉賊逆竟敢逆天做反,將來必被殄滅。”
崇禎卻是不能盡信,他一向多疑,總懷疑東廠和綿衣衛勾結起來欺騙於他。只是這王德化與綿衣衛使報上來的訊息卻總是相同,不由他不信。此時心情煩躁,便向那王德化喝道:“胡說,不要妄言!張偉佔了東南半壁,京師中難道沒有謠言,百官也都心如磐石?你快些如實道來,若有欺虛,朕絕不輕饒!”
王德化身為廠臣,這瞞上欺下的勾當早就乾的得心應手,此時崇禎雖是臉上做色,王德化就知道他亦不過是虛言恐嚇,指望自已害怕,吐露實言。只是這實言雖有,他卻是半句也不能多說:整個北京城內早就人怕惶惶,物價飛漲,鬥米竟有賣到百錢的。當此之時,老家在南方的官吏紛紛寫信回家,打聽訊息。待聽到張偉及漢軍行事,儼然已有新朝氣象,各官都是首鼠兩端,打定了明朝一亡便即投誠的主意。雖然此時尚沒有官員南逃一事,算來待南方局勢一穩,而北方若是混亂依舊,強弱之勢倒轉,這些個齷齪官兒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如同後來李自成攻入北京,除了有限幾個官兒自殺殉國,所有的文官百官皆降。被李自成關在**外,整日不得飲食,各官卻都是精神奕奕,等著任命。那大學士魏德藻被關在劉宗敏府內小房間裡,他很是不滿,對著外面的人喊道:“如要用我,不拘什麼官,用了就是。何必把人關著,是何道理!”
對著賊兵況且如此,更何況偽託靖難,又是明朝大臣的張偉呢!
只是這些話卻不能拿出來與崇禎說,一來徒惹他生氣,討不了半分好兒;二來這主兒一向多疑,你報喜不報憂他疑你,你報憂不報喜他一樣疑你。報喜不報憂至多引得他懷疑不信,報過幾次憂給他聽,只怕皇帝一怒起來,自已卻是小命不保。
是以口不關風,低眉順眼的向著崇禎道:“皇爺,您自御極登基以來,勵精圖治,辛苦以求治世,普天下百姓誰不知道?現下就是有小小挫折,也不過是前朝積重難返,怪不到皇爺。所以百姓都心向朝廷,對李自成張偉等逆賊無不痛恨,恨不得剝皮吃肉呢,又怎會有什麼異樣心思。京師之內有三大營,又有廠衛,就是有些人想以身試法,咱們又豈會容他?”
他這番話說的正是崇禎癢處,此人正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李自成都打到居庸關時,他還不肯南遷,而是指望臣子勸他“親征南京”,而大臣也不肯擔上放棄北京的責任,所以到最後不但是他,連太子也死在了北京。若是當日南逃,江南半壁未必不能保,只是性格使然罷了。
因將王德化喝退,命乾清宮太監服侍更衣,他要往平臺召見閣臣並袁崇煥,盧象升。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江南(五)
這平臺召見原是明朝朝會的一種,皇帝需定期在此召見大臣,問詢國策。與大朝不同,此處是建極殿後的左後門之上,比之大朝或是乾清宮召對,要顯的輕鬆隨和,便於臣下暢所欲言。只是明朝皇帝多半怠政,除了孝宗之外,甚少有堅持朝會的,更別提平臺召對了。崇禎即位以來,在勤政這一點上,其父祖兄長都是遠遠不及,只是他能力太差,管的越多,錯的便越多罷了。
袁崇煥與盧象升早已帶到,因是罪臣,尚不得與閣臣及被召來的部院大臣同列。兩人便跪於甬道左側,待崇禎匆忙趕到,見兩人跪在地上,只是冷眼一瞥,卻已是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