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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身後,下官雖是窮困潦倒一遊醫,到底不是人頭豬腦,自然知道是大人您。”
張偉聽他說話有趣,到是與其落魄木訥的外表不合,因聽他雖說著官話,咬文嚼字間口音卻甚重,便一邊落座,令茶博士上茶,又一邊笑道:“老倌兒是陝西還是山西,說話可是帶著一股子醋味。”
“回大人,下官是山西太原人。”
“那怎地流落至此?先不急說,喝茶。”
那吳遂仲輕啜一口,便將茶碗放下,笑道:“說來也簡單,下官自幼行醫,因心慕李時珍著本草,便一心要效法先賢,四處遊歷,將《本草綱目》中的缺漏不足之處略做補闕。因這臺灣氣候炎熱,下官料想此地定然有些內地沒有的藥草,故而泛海而來搜尋,不想數年一過,這臺灣已是別有一番天地,下官雖是敬佩大人所為。卻因要遊方行醫,本欲離去,誰料大人一道命令,這臺灣許進不許出,故而只得留臺行醫,又蒙大人恩典,能入官學任學官。舉凡種種,到也是下官的造化。”
張偉聽他雖是語氣平和,卻顯是對自已阻他四處尋醫問藥而不滿,卻只是不理會,因笑道:“你寫的書如何了?若是有些藥草什麼的不全,我派人給你去尋。”
又問道:“可將家人接來了?”
吳遂仲斜視張偉一眼,心中暗歎口氣,答道:“大人,下官自幼出門行醫,種種辛苦不可勝數,一直醉心於醫道,這婚煙之事,卻是沒有想過。”
因見張偉詫異,又笑道:“下官可不是有什麼龍陽之好,亦非生理有殘疾,委實是沒有時間精力。好在我家中兄弟甚多,也不差我一個人傳後就是了。”
又促狹一笑,道:“大人,您的年紀可也是老大不小了。婚事一直未辦,這全臺人心都是不穩哪。”
張偉肚裡暗罵一聲:“你不是同志,難不成我就是了。至於什麼有後無後,老子那個時代可沒有這種說法了。”
卻聽那賣茶的農婦上前笑道:“吳先生可是個大好人,給我們治病從不要診金,只需上山尋些他沒有進過的草藥,就喜的跟什麼似的。就是孤身一人在這海島上,想想也怪可憐見的。這位大人,我看您必定是位高權重的,不如賞個媳婦給他!”
張偉微微一笑,正要回答,卻聽身邊侍立的飛騎都尉上前喝道:“有沒有規矩!誰讓你上前與指揮使大人說話的,退後!”
那農婦初時尚不服氣,正笑道:“這軍爺好凶,你家大人尚沒有說話呢……”
待聽到“指揮使大人”字樣,這農婦雖是大字不識一個,但老是聽身邊人提起張偉時都是這幾個字樣,她雖愚笨,這幾天字成天在耳邊,卻又怎地不知道這指揮使大人是誰?當下嚇的臉色發白,雙手一鬆,手中提著的銅茶壺便跌在地上,哐噹一聲滾出老遠。
吳遂仲見她嚇的厲害,忙起身將銅壺拾起,交與那農婦,道:“張大人愛民如子,你莫要怕。”
那農婦怯生生將壺接過,卻是瞄了張偉一眼後,就忙不迭遠遠退去。張偉自來臺後,先是設計趕走鄭氏留臺之人,再加上後來平定宗族械鬥,鄉下人無聊時以訛傳訛,將原本的事實誇大了十倍以上,當真是刀光血影,血流飄忤,張偉之名,可止小兒夜啼也。現在這個傳說中又英武非凡,又兇橫殘暴的指揮使大人就在眼前,卻教那農婦如何相信他“愛民如子”,當下便是能退多遠便多遠,哪裡還敢多嘴饒舌。
張偉橫那都尉一眼,卻也不以為意,上位者親民原也不再這上,那農婦不敢說話,也只索罷休。又與那吳遂仲閒談幾句,便鄭重說道:“邀你來閒談,只是一個意思,這醫術也是門學問。大唐官學及科舉也曾考過明醫一科,後世儒學坐大,進士及明經這樣的純經術之科獨大,到了咱們大明,更是劃定了內容來考,那八股能有多大的真知,學了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