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殿帥捉兇(第2/6 頁)
子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夏蓉蓉揉了揉額心,真說起來,她才不是為了杜長卿的仁心醫館,也不是為白守義的花言巧語,而是為了這隻漂亮昂貴的鐲子,才會鬼迷心竅的。
香草把燈燭放在小几前,“小姐歇著吧,快亥時了。”
“不是要盯著隔壁麼?”
香草“噗嗤”一笑:“那小姐也不能不睡覺吧?再者,陸大夫真有什麼,也不能夜夜都出門吶。您歇著,我在這頭守著,真有動靜,奴婢叫醒您。”
她語調輕鬆,或許是因為無論是陸瞳毒死兔子,還是陸瞳夜半脫下血衣,她都沒有親眼看見,因此也毫無懼色,總覺得是夏蓉蓉誇張了。
夏蓉蓉見她神色自若,心裡也穩妥了些,脫鞋上榻,躺了下來。
如今她已答應了白守義,倒是不好中途反悔。只是一想到隔壁或許住著個殺人兇手,難免毛骨悚然。她有心想告訴杜長卿此事,卻擔心杜長卿不相信自己。但若不說,又怕哪一日杜長卿也成了陸瞳的刀下亡魂。
畢竟杜長卿是她的表哥,對她也不錯。
這般猶豫思索著,一陣睏意襲上眼前,不知不覺,夏蓉蓉漸漸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院中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夏蓉蓉一驚,一下子睜開眼。
屋中一片漆黑,燈已經滅了,只有月光透過窗隙在屋中灑下微弱亮光。
她起身,低聲喚:“香草?”
“奴婢在。”丫鬟摸索著爬了過來,在榻上握住她手。
“你剛才聽到了什麼聲音沒有?”
“聽見了,小姐,您別出聲,奴婢去瞧瞧。”說罷,香草自己摸索著朝窗前走去。
香草一向膽大,夏蓉蓉並不擔心,只看著婢子一點點摸到了屋中窗前。
香草沒敢點燈,唯恐被人發現,連呼吸都是壓著的。她將臉湊到窗前,藉著窗縫往外看,只留給夏蓉蓉一個背影。
院中似有沉悶響聲傳來,這聲音很輕微,然而在一片死寂的夜裡,像是拖長的梆子,帶著幾分詭異悠長。
夏蓉蓉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香草回應,心中焦急得很,又不敢出聲,想了想,乾脆下了榻,也如婢子一般摸索著走到了窗前。
待走得近了,方才看清楚,香草的眼睛緊緊抵著窗縫,從來滿不在乎的神情此刻驚愕莫名,大滴大滴汗珠從她額上滾落下來,讓她看起來像是一截正在融化的雕像。
夏蓉蓉心中“砰砰”跳著,咬了咬牙,屏住呼吸,也把眼睛貼上窗縫,想要看清楚香草究竟瞧見了什麼。
於是她看見了——
月亮被雲層掩映,只留下一層灰濛濛暗影。隔壁窗下,那棵嶙峋的梅樹下,有人正彎腰挖著樹下的泥土。
夏蓉蓉一怔。
這實在是一幅詭異的畫面。
這樣的深夜,為何要挖樹呢?
樹下有什麼?
她又往前探了一探,努力要將樹下人的動作看得更加清楚。只見梅樹邊已經挖出一方四四方方的深坑,坑洞也是黑黝黝的。兩個面目模糊的女子手裡拿著鐵鏟,平靜地、正一點點將那方坑洞挖得更加完整。
夏蓉蓉隱隱約約看見對方身邊不遠處,似乎還有一團模糊的東西。
她們是要埋什麼東西嗎?
鏟子砸到泥土中發出的悶響在夜裡混沌又淒涼,夏蓉蓉正狐疑地想著,忽而外頭起了狂風。風把樹枝吹得歪斜,把翻滾的雲層轟然吹散。
剎那間月光重見天日,照清楚了夜晚,也照清楚了院落中、深坑前的黑影。
一方半人長的口袋。
口袋靜靜躺在小院樹下,裡頭鼓鼓囊囊不知裝的什麼,然而慘白的月光太明亮,將布袋上絲絲滲出的血跡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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