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4/5 頁)
出鮮明的殺相。
裙望著滿臉殺相的哥哥,欲言又止地低下頭,她心裡迷惘極了。
現在你們應該知道,裙其實是一隻被哥哥利用的小羊羔。小羊羔被騙上了一條險惡的歧路上,她害怕極了,但又不能說,所以只能悲歌當哭。裙其實是哭唱她自己呢,不是越過界河的羊兒。
故事在不斷地深入。
這是個充滿愛情和悽楚的故事,你們從殺手利用裙插到對岸去的陰謀中,應該可以看出殺手放置的是一條又松又隱蔽的長線。這是一條扎進肉裡因而鑽心的痛的線。而排長編織的是一條愛的花帶,紮在裙的頭上,裙因而變得更漂亮。排長比殺手還把裙當做妹妹一樣愛憐著,這是沒辦法的。
如今,裙經常趕著羊兒越過河來。她把羊兒用一根長長的麻繩拴在一棵周圍全是八角刺的杉樹上,然後就在茂密的樹林間穿來鑽去,鑽來穿去。你們以為她這是在玩耍,因此你們總是說裙是個貪玩的孩子。其實,裙哪有心思玩呢。她忙都忙不過來呢。她在完成殺手交給她的任務呢。她是殺手惡毒伸出的一隻手呢。
裙在樹林間穿來鑽去的時候,勁道十足的山風常常把她漂亮的白裙子掀得老高老高,展開得像一對翅膀。那時候,你看裙就像一隻翩翩起舞的白蝴蝶。白蝴蝶人人都喜歡。北山上哨所裡計程車兵們都喜歡裙,他們常常站在瞭望架上,海著嗓門叫喊:
“裙,唱首歌,我們喜歡聽你唱歌。”
裙望一望天上浮來浮去的白雲,唱起來:
啥格花開節節高
啥格花開像腰刀
啥格花開青草裡
啥格花開南河梢
芝麻花開節節高
蠶豆花開像腰刀
薺蕃花開青草裡
蘿蔔花開南河梢
歌聲嘹亮清脆,好像一股甘美的泉水,戀戀地迴盪在北山上,滋潤了排長和戰友們的心田。戰士們聽了歌,都相信裙是個真正的牧羊女。因為,只有牧羊女才能唱出如此甜美的山歌。
所以,有一天,當裙像幽靈一般地出現在山頂哨所門口時,哨兵並沒有趕她走,而是大聲地把排長喊了出來。排長見了裙,又高興又意外:
“裙,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太陽快把我曬乾了,我要喝水。”裙可憐兮兮地說。
排長猶豫地看著裙。他不知道該讓她進來,還是不。幾位正在擦槍計程車兵此時都屏聲息氣的,靜靜地凝視著他們的首長——排長,目光裡射出了比睫毛還多的問號。
驕陽似火。裙汗流滿面地獨立在鐵絲網外的臺階上,顯得孤苦伶仃,她的雙眸含蓄著晨露一般飽滿的淚珠,晶瑩透亮,光芒四射。排長猶豫再三,終於朝哨兵揮手說:
“讓她進來吧。”
就這樣,裙又一次擊潰了排長應有的意志和警惕。
河流與岸,是一對無情的情人。你是你的岸,也是你的河流,心,拍打著冷硬比鐵的岸,一當心花怒放,岸便潰於一簣,河流便氾濫在如花如焰的原野。
自那個驕陽似火的下午以後,裙經常跑到森嚴的哨所來玩耍。你們知道裙不是個純粹的牧羊女,她到哨所裡來不僅僅是為喝水或者玩樂。她重任在肩呢。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裙到哨所來是為得虎子呢。
既愛情又悽慘(4)
但是排長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排長從來都把裙當做一個可愛的、需要他呵護的小妹妹,把自己當做小妹妹的大哥哥。這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你們有一天去了北山上的哨所,就會看見大哥哥是怎樣疼愛小妹妹的。可以說,只要裙一邁進哨所的大門,排長總是把她拉在身邊,給她講故事,帶她玩,捉螞蚱,撲蝴蝶,採野花。那些日子裡,裙的秀髮叢中經常出現一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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