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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是死的,使用工具的人是活的,因而也不受一成不變的限制。李先生文中所說重在反面,現在我來在正面補充幾句,我覺得現今為人民服務的文藝,正大可以來利用這種形式的工具。各種形式的文藝都可以作工具,但特別是公案與偵探小說,它簡直是武器,衝鋒槍似的,因為它的攻擊力大,別一面又為民眾所喜歡所需要。民眾在舊社會里吃苦受冤,無處伸訴,希望有什麼豪傑出來,替他們出一口氣,如《濟公案》雖是荒唐,濟顛的立場卻是為人民的,他沒有主子,只是打抱不平,這是一個好例;但從包龍圖出現以後,這工具就被統治階級拿了去了。現在只要搶了回來,掉轉槍口,這事就成了。公案與偵探小說的主題是罪惡,從前以違犯封建的法律與道德為罪惡,現在也翻轉過來,在那些地方惡霸與特務的生活上去找,豈不都充滿著種種罪惡,儘夠作者的取材麼?這些罪惡,也不要黃天霸與福爾摩斯,只由人民去揭破懲戒,便是很好的新公案,或者也可算是小人書的一種新花樣吧。
九九歌――飯後隨筆(三七三)
1951年2月9日刊《亦報》
署名十山
未收入自編文集
九九消寒之說古已有之,這分作兩派,其一由士大夫拿了去,當作書房裡的韻事,一直弄到皇帝的宮裡去,有“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的故事。其一留在民間,還只是幾句歌謠,雖然記錄在書上,多少經過了些潤色,但仍保留不少原來的色彩。較早的有陸泳《吳下田家志》所記,後來則顧祿的《清嘉錄》與範寅的《越諺》,又較相近了。一九至四九,吳越全是一樣,五九吳雲“窮漢街頭舞”,越乃雲“床頭把唔唔”,注曰,“嬰兒夜屎,母必出帳把其兩股,口曰唔唔,此時嚴寒,床頭把之”。六九吳雲“蒼蠅躲屋次”,越雲“笆頭出嫩刺”,注曰“天地回春,草木萌芽”。七九大旨相同,唯越寫作“破絮擔頭攤”,注曰“餳簫吹暖,破絮換糖”,特別點出墮民的換糖擔來。末尾吳雲:
九九八十一,窮漢受罪畢,剛要伸腳眠,蚊蟲蚤出。
越雲:
九九八十一,犁耙一齊出,十九足,蝦蟆鬧簇簇。
語云,春打六九頭,故寒暖以此為轉機,雖然春寒也是常事。《田家志》中還記有夏至後九九歌,也頗有意思,但在民間似已不大通行了。
“中國第一”――飯後隨筆(三七四)
1951年2月10日刊《亦報》
署名鶴生
未收入自編文集
近日《人民日報》指出“中國第一”的表揚容易有毛病,假如誇大一點說得不合事實,如說若無中國發明指南針,就不能發現美洲。這糾正是很要緊的,因為覺得百不如人,固然未免自怯,趨於消極,反過來太是自誇時,也會得阻礙進步,正是過猶不及了。
中國從前舊文人最喜歡說“古已有之”,魯迅時常引以為笑,有名人說潛艇即是什麼書裡的螺舟,或雲隋煬帝所造龍舟即是輪船,只是沒有輪機而已。我們第一要清除英美崇拜的心理,變改清末變法運動所遺留下來的自卑感,成為自信自尊;一面對於新的事理也要急起直追,彷彿追趕敵人一樣,不但要趕得著,還希望抄出他的前頭去才好。從前壞不打緊,只要直衝上去,做出好的結果來,這比空說古已有之好得多,因為古有今無,在事實上,豈不還是無麼。我們說中國過去的榮譽,重要的是在鼓勵自己,古人既然能夠做到,我們只要奮勉也沒有不能之理,至於這在世界上有光輝,大家也有面子,那大概只好算是很小的一部分用處吧?
水龍會――飯後隨筆(三七五)
1951年2月10日刊《亦報》
署名十山
未收入自編文集
因了印送善書,令我想起從前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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