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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從目前的證據來看,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爭取無罪的。」姜鬱條分縷析,列數自己的辯護依據,「檢方主張袁大海挨餓受凍、被長時間固定體位,最核心的依據無外乎兩份死因鑑定意見。我會聘請同領域的專家進行反駁,除此之外也蒐集了不少有利證據。綜合評估下來,確實還有翻盤空間,也希望你們能再慎重地考慮一下。」
畢竟從何遠徵的立場出發,袁大海盜竊電動車的案子是他牽頭主辦,王碩協同配合。一旦王碩主動認罪,同案不同判的可能就幾乎為零。而何遠徵的拒不認罪只會成為加重刑罰的考量因素。
她無論如何不能讓王碩輕易繳械投降。
姜鬱自以為態度已經足夠誠懇,不料對方卻只是淡淡一笑,「姜律師,你是律師,我也是律師。你有你的辯護方案,我當然也有我的。你覺得兩個被告共進退才是最好選擇,要我看來倒也未必。咱們還是各自替當事人考慮,求同存異吧。」
「但是——」
「如果沒別的事,」程燁不耐打斷,看了眼時間,「一會我還有個重要會議,咱們今天就先到這?」
「什麼?王碩要認罪??」趙成陽接到姜鬱電話的時候,正一個人在出租屋裡吃桶面,差點沒讓一口麵湯嗆死,「他有病啊?!沒打人認什麼罪啊?」
「現在不清楚具體情況,到底是律師想讓王碩認罪,還是王碩自己想要認罪。但是無論如何,只要王碩認罪,這個案子基本就定性了,我們得想辦法給攔下來。」
姜鬱忖了片刻,問趙成陽:「你能聯絡上王碩家裡人嗎?」
「之前聽東城分局那邊的人說,王碩前幾年跟老婆離婚了,沒小孩,一直跟他媽過。我去要個電話,應該問題不大。」
「嗯。那就看看能不能說通他媽,讓律師做無罪辯護。」直系親屬有權替在押嫌疑人委託律師,自然也有權利解除委託。姜鬱覺得王碩母親的意見對於程燁應該更有分量。
馬路對面紅燈轉綠,姜鬱快步穿過人行橫道,才把電話放下,手機又開始嗡嗡震動。何遠徵案的法官助理打來電話,詢問姜鬱能不能撤回筆跡鑑定申請,說是合議庭討論之後覺得,案件的核心焦點還是袁大海的死亡原因,希望雙方能把重點集中在這。
至於她提出的專家出庭申請,合議庭之後也會重點考慮。
姜鬱暗自冷笑,心說這個法官也算深諳談判技巧,知道怎麼省時省力和一鍋稀泥,不想得罪檢察院,又不想表現得太偏心,只好以這樣的方式希望雙方各退一步。
姜鬱不想答應,也不打算和法院硬剛,索性以「需要跟當事人協商」為由藉口拖延,打算先把王碩這邊擺平,再考慮要不要讓步。
法官助理不好再說什麼,只敦促要儘快。
電話「嘟嘟」兩聲收線,姜鬱深深呼了口氣,局面遠比當初料想的更加棘手,不僅僅有來自檢法機關的壓力,還有來自同案犯的可能變數。
只要王碩在認罪認罰具結書上簽字,她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次日一早,程燁來到市屬第二看守所,會見了王碩。
講起庭前會議的情況,程燁對於案件結果並不樂觀:
「檢察院那邊重新對袁大海的死因進行了二次鑑定,確定長時間固定體位、飢餓、寒冷等等這些外在因素起主要作用,袁大海自身的心臟疾病只起輔助作用。坦白講,這個結果對你比較不利。案件如果最後宣判,法定刑期至少會在十年以上。」
停頓片刻,他小心地觀察護欄對面的王碩。男人始終垂著目光,低聲罵了句什麼,程燁沒有聽清,也不關心,畢竟這次來會見的目的只是勸當事人認罪認罰,早日案結事了。
程燁語氣緩和了些:「當然了,庭後我也跟主辦檢察官做了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