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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聲名盡毀矣。
遇上這姑娘,他當真兵敗如山倒,全然束手無策。玉澄佛臉熱心熾,除了苦笑仍是苦笑,目光索性大方、坦率地迎向她。
彼此靜望,誰也不語,她嘴角淡勾,眸底瀲灩著深意,他模樣雖顯狼狽,細長眼卻也爍著別具意味的輝芒,足能引人入勝。
忽而,湖面上的風帶來緊繃氣味,擾了畫舫裡的傭寧與甜憩。
一陣交雜的足音咚咚咚地攀上雕花木梯,四小婢紛紛從梯口冒出小腦袋瓜。
“唉呀,沒瞧見好事,風平浪靜得很哪!可惜可惜……”口氣竟失望得緊。
“瞧個頭啦,就知你搶得這般快,肯定有陰謀!”
“哪兒風平浪靜啦?對頭都快包抄上來了,先別吵啊!”
好不容易有個懂事的,知道要提正事。“主子,咱們的千里鏡照出好幾艘舟船,上頭各插著四面紫底白紋的大旗,在湖上遇船便圍、上船便搜、見篷便進,動作快得出奇。那些船隻離咱們僅剩九浬水路,畫舫再不疾行,約莫兩刻鐘後肯定遭堵。”
一聽,玉澄佛立即抓下抵在鼻處的柔荑,道:“紫底白紋的大旗是玉家船隊的標誌,他們該是尋我來了。”
花餘紅點點頭,回握了握他的手,輕嘆。“家裡派人來尋你,你好歡喜,所以不願跟我去了?”
胸中略繃,這感覺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似是她的惆悵與輕鬱如此委婉,把他的呼息與思緒全給擾了。一時間,玉澄佛厘不清心思,只得沉靜出聲。“今日在‘迎紫樓’上,餘紅姑娘雖劫走我,其實是救了我一回,澄佛銘感五內,不會忘懷。”
他無法琢磨,倘若今次強行挾走他的另有其人,或者是“蘇北十三路”的眾漢,又或者是人稱“刀疤熊”的漢子,更或者是那位“塗二孃”……落在那些人手中,他的下場將會如何?
她劫走他,實則帶他闖出危境。她劫他,卻是救他。他自該感激。
“你無非是想我放人,讓你離去。”花餘紅道。
“姑娘若肯罷手,在下感念萬分。你我是友非敵,往後相聚,當可再敘今日情誼。”他語氣誠懇。
“我哪裡要你感謝?我只要你甘心情願。你若不願,那在一起多沒味兒啊?”她螓首略偏,嬌嬌地嘆氣,眉眼仍揉著慣有的笑意。“我也不怕的,咱能帶走你一次,便能帶走你第二次、第三次。總有那麼一日,不需我動手劫人,你便乖乖跟著來了,捨不得走。”
他究竟有什麼好,值得這姑娘為他執著?
玉澄佛欲問問不出。
問不出啊,只因他神思迷眩,如誤入藕花深處的輕舟,自在隨花去,回舟路已迷……
第三章 再挽玉心駐浪萍
劫了他,又對他撤手。
那姑娘將畫舫獨留給他,與四名小婢分乘兩艘小翼,直穿過湖心,消失在遠邈的江端。
小翼一開始便收納在畫舫兩側,揭開薄如蟬翼的帆面,來風吹鼓,只要操縱橫竿、抓準方向,無須費勁兒划槳,便能在水面疾行。
離去前,她飄飄落在小翼上,雨絲將歇不歇,輕細地濡溼她一身金紅,回首仰望著他的那張芙蓉臉,眉目如畫,溫潤似有情意,那情也隱隱化作煙雨,將他似有若無地纏繞。
姑娘的音容笑貌,他一直銘記於心。
我走啦!你保重,得小心留神,別教旁人偷了去。她笑語,紗袖輕揚。
一隻銀袖在他面前胡揮,沒能引起他注意,那人乾脆開啟摺扇,揚得他鬢邊的幾絲散發亂飛,搔癢他的面頰。
“別鬧了,音弟。”即便輕責他人,玉澄佛語氣仍淡,仿彿事不關己。
搖著摺扇的公子相當年輕,約近弱冠之年,濃眉燦眼、麵皮白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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