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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山溝,我教的班上二三十名學生都比我富。當時我的工資是七十一元五角,甚至不夠我的學生在外面卡拉OK一次的錢。你叫我這個老師如何體面地生活、如何在講臺上氣壯如牛呢?我除了買書,沒有任何像樣的消費,身上的衣服多是地攤上買的。校園裡有湖,湖裡有魚。一次學校從湖裡撈魚,我們一大幫老師圍著草地上不大的一堆魚分魚。正當我提著幾條不到巴掌長的鯽魚往回走的時候,迎面碰上班上嘻嘻哈哈打鬧著走來的女生……還有一次學生買了軟包裝果汁給我,我竟不知道怎麼喝,是一個女生幫我把吸管*小圓孔裡。不久我為電視臺翻譯《血疑》的姐妹篇《命運》電視劇,播出後我竟沒有電視機,兩個香港男生知道了,一天半夜敲門,從香港背一臺彩電送來。後來用每集五十元的《命運》稿酬好歹把錢還了,好在長達二十八集。
我不是說我不能忍受這種物質生活上的窮,只是難以忍受由此帶來的精神痛楚…當學生們面前站的是昨天中午自己給插吸管喝飲料的、昨天半夜自己敲門送彩電的、身穿廉價地攤衣褲的老師時,他們會作何感想呢?不,學生們作何感想並不重要…我也沒看出他們因此不尊敬我這個老師…而是我自己覺得這種窮深深地傷害了我,剝奪了我的體面、我的自尊。而那未嘗不是全體教師和高等教育的體面和自尊。
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被破格評為副教授,很快赴日進修。到日本一看,日本國民任何一個都比我這個當年還算鳳毛麟角的副教授生活得好,於是我不得不體驗不同語境下的相對窮。那時也還年輕,我開始打工。天未亮就爬起來去花卉批發店扛花捆,扛兩三個小時趕去上課,下了課又乘地鐵趕去郊區一家食品廠,同日本婦女們一起包裝香腸,很晚很晚才回到住處。打工時我始終沒說自己是大學老師,更沒說是副教授。因我覺得那不僅關乎我個人的體面和尊嚴,而且關乎國家的體面和尊嚴。記得在回國飛機上,我身旁坐著一位老者,告訴我他是吉林四平的,一位日本朋友邀他去日本看看。“吃住不算,人家還送了我東西呢!”說著,他從塑革提包裡掏出一條又一條毛巾,雖然新,但顯然是用過的。看著老人得意的神情,我能說什麼呢?我的心在滴血!
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在不窮了。不窮不僅僅意味物質生活的富裕而且意味精神世界的高揚,意味一個人、一個老師以至於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體面和尊嚴。
不窮真好!
………【第一百〇三章 讓生命朝著太陽盛開】………
吃過晚飯,陳自立又坐在了電腦前。這兩天,她一直為遠在四川的一位名叫“天使寂寞心”的女孩擔心。
8點25分,“天使寂寞心”的頭像終於亮起來了,陳自立也終於鬆了口氣,這是她救助的第十個人了。今天晚上,這個四川女孩終於放棄了自己的自殺計劃。
“天使寂寞心”的第一句話就是,謝謝你,自立姐姐。
自殺是最不負責任的逃避
陳自立是地道的四川人,面板非常好。大學時,電子工程專業裡,她這樣漂亮的女孩很少,由此,她身邊多了很多追求者。
陳自立大三那年,一名高她兩屆的老鄉實習結束,面臨畢業,突然間把她約出來表白。陳自立嚇了一跳,她委婉地拒絕了。
沒想到,第二天就傳來了男孩自殺的訊息。雖然後來他被搶救過來,但是這件事在學校裡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校方差點兒就對她做出勸退的決定。
陳自立後來才瞭解到,那個男生因為找工作失利打擊太大,本來想從她這裡得到一些愛情上的補償,但沒想到又是一個打擊,一時想不開,就選擇了自殺。
2004年陳自立大學畢業後,在北京一家電子進出口公司上班。有個女同事剛剛生完孩子,得了產後抑鬱症,心情極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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