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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父母關係破裂後他們在國籍的歸屬上被劃歸到父親這一邊。密特朗總統在愛麗捨宮接見了波伏瓦。當他提出要授予她榮譽勳位勳章時,波伏瓦拒絕了,其態度正像薩特當年一樣。
1985年,受總理府負責婦女權利部部長伊韋特•;盧迪委託,波伏瓦為婦女和文化委員會作報告。這個委員會不久就被稱為西蒙娜•;德•;波伏瓦委員會。每到星期六,部長盧迪就要邀請波伏瓦和其他一些婦女界名流同她一起討論婦女事務。
雖然薩特已經不在了,波伏瓦仍然像薩特在世那樣為人行事,以作家的身分介入社會和政治事務,勉力去做那些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情。40年前,人們就稱呼她為“女薩特”,她的確無愧於這個稱號。
早在1963年,在回憶錄《勢所必然》的結尾處,波伏瓦就寫道:“從今往後,將要發生的重大變故只會是災難性的:要麼我看著薩特先我而去,要麼我死在薩特的前頭。一個人由於你的離去而痛不欲生,你又無法撫慰他,這是件多麼可怕的事啊!而他先棄你而去,再也無法同你說話,這是同樣的可怕。除非我碰上幾乎絕對不可能的好運氣,上述兩種命運中總有一種會落到我的頭上。有時,我真想盡快結束這一切,以減少等待的痛苦!”這一年波伏瓦才55歲,她已經想到了死亡。她所害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由此造成的她與薩特的永遠分離。從那以來,波伏瓦又等待了17年。特別是在最後10年,由於薩特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好,隨時可能發生危機,波伏瓦一直為他提心吊膽,害怕他先自己而去。結果最後這還是成為現實。
波伏瓦經歷著這種永遠分離的痛苦,其感受甚於自身的死亡。但是,她仍然要活下去。這正如薩特一樣,雖然失去閱讀和寫作能力對於他來說已經喪失了生存的理由,他仍然不得不活下去。為了什麼?──不為什麼!這並不是貪戀生命,它既是對命運的順從,也是對命運的抗爭。其實人的整個一生不都是這樣的嗎?她還活著,還在幹一些事情,還在發揮自己的作用,就像當年她和薩特在一起時那樣。同時,在很大程度上,她也在等待死亡,希望同薩特在另一個世界見面,雖然她根本不相信來世;或者不如說,她希望儘早擺脫因薩特離她而去造成的痛苦。
1986年1月,波伏瓦度過了她78歲生日。也許是一種感應,也許是身體狀況的巧合,在接近薩特6年前患病的時日,波伏瓦的身體也變得更加壞了起來,而且患的病也跟薩特一樣──因肺部炎症而導致的肺水腫。最後終於不治,波伏瓦於4月14日逝世。
薩特是死於4月15日。兩者相差一天。我們無法瞭解臨終時波伏瓦的內心感受,但我總以為,她一定是迫切地希望同自己的愛人相會;而這提前的一天,也許正反映了波伏瓦那迫不急待的心情。這是怎樣的一對情侶啊!
在《勢所必然》的結尾處,波伏瓦總結說:“我一生中最成功的事情,是同薩特保持了這種關係。30多年來,我們只有一個晚上是在不和中分手的。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我們從對方的言談之中得到的樂趣絲毫未減。”
薩特去世後,這一切都成了過去。波伏瓦在《向薩特告別》的前言中動情地對“薩特”說:“年輕時,我們有過激烈的辯論,辯贏了的人總是說:‘你在自己的小盒子裡!’你在自己的小盒子裡;你再不會走出來了,而我也不會在那裡與你重逢。即使我將來挨著你葬在那裡,你的骨灰和我的骨灰之間也不能夠交流了。”
現在波伏瓦終於也躺在“自己的小盒子”裡了,她和薩特合葬在一起──這個位置當然是她的,雖然她和薩特什麼名分也沒有,雖然薩特有過許多女人,但對於薩特來說她仍然是唯一的。
第四部 繼續(1980…2005)薩特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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