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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蓑衣的人是阿黃。
“章哥,”阿黃解下蓑衣和斗笠,交給章虎,低聲道,“真是邪了,你猜那人是誰?是甫家那小子,阿哥的吳軍師。”
“什麼狗屁軍師,”阿青恨道,“一見這小子我就來氣。阿哥,就做他的活吧,他身上那個包袱不錯,不定有啥寶物哩!”
章虎凝住眉頭,動作緩緩地披上阿黃遞過來的蓑衣和斗笠。
“阿哥,”阿青催道,“快點發話呀!再遲下去,那小子就走脫了!”
“他走不脫,”阿黃嘻嘻笑道,“我敢保證,過不了一刻,他就又乖乖地轉回來了。”
“阿哥,”阿青這也定下心了,對章虎道,“我們來到此地,迄今未做一宗生意,坐吃山空了,就拿這傢伙祭祭牙。”
“嗯,”阿黃附和道,“阿青哥講的是,要讓這小子曉得,上海灘不是誰想闖就能闖的。”
“好吧,”章虎這也作出決斷,“既然你倆實意想做這小子,就遂你們的意。此地是洋涇浜,這兩條街是斧頭幫與鐮刀幫的分界處,兩個幫都是馬蜂窩,誰家也惹不得。好歹此地是分界線,你們把活做利索些,想也不會出事。”
“阿哥放心,收拾這小子,沒問題。”阿青答應一聲,低聲佈置。
果然,順安如阿黃所言又繞回來,站在十字路口撓頭納悶。
納會兒悶,順安沿住一條街徑直走去。阿青幾人貓起腰,小跑步跟上。順安聽到後面腳步聲響,剛要回頭,就被人撲倒在地。阿青擼掉他的包袱,返身就跑。
順安懵了。待反應過來,阿青幾人已經跑遠。
順安真正急了,在後狂追:“還我包袱!快來人哪!有人搶劫了!快抓劫匪呀——”
見順安追得急,阿青來氣了,乾脆與幾人返身回來,將順安按倒在地,一頓飽揍。正打得解勁,一條黑影飛至,一頓拳腳,將眾阿飛打得東倒西歪,落荒而逃。
順安翻身爬起:“我的包袱……”
那道黑影飛身追去,不一會兒,提個包袱回來,朝他身上一扔:“喂,愣小子,是這個不?”
順安抱住包袱,不由分說,伏在地上連連磕頭:“謝謝大恩人,謝謝大恩人了!”
大恩人竟是葛荔。
聽到聲音,葛荔覺得耳熟,湊近一看,認出來了:“咦,沒想到是你嗬!”
順安聽她講得這般親熱,也是怔了:“小……小姐?”
“嘿嘿,”葛荔叉起腰,“這個天下倒是小哩!”
“你是——”順安爬起來,盯住她看。夜色蒼茫,加之順安對葛荔並不真熟,愣是沒認出來。
“你的朋友哩?”葛荔歪著頭問道。
“朋友?哪個朋友?”
“就是那個姓伍的,伍挺舉。你倆不是形影不離嗎?”
順安這才想起來,驚喜道:“想起來了,你就是在失火辰光救我阿哥的那個人,他總是向我講起你哩!”
“講我啥了?”
“講你是個奇女子,佩服得緊哩。”
“嘻嘻嘻,你這講講,他是哪能個佩服我的?”
“這個我就不曉得了,你得問我阿哥去。”
“他在哪兒?”
“我們一道來上海的,他……去魯老闆家了。”
“你為何不去?”
“我……”
“嘻嘻,”葛荔一拍腦門,“我曉得你為啥不去了。大半夜的,你在此地轉悠啥哩?”
“我想去四明公所,問了人,說是沒多遠就到了。可轉悠老半天,仍舊沒到,想是迷路了,急死人哩。”
“好吧,你跟我走。”
葛荔引著順安,連拐幾個街道,在一片松柏蔥鬱的地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