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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白氏客棧和北頭的群英客棧,一個月也只要三貫錢,比東京城便宜多了。像我們這裡的馬廄,草料錢只要東京城的一成。〃
白袍青年幾時見過這樣的學院,店鋪和學院渾然一體,雖然覺得挺方便,不過也是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白水潭學院的學生一天比一天多,教室和管理倒還好辦,但是學生住宿與生活問題,就很難解決了。石越不想把這些學生拒之門外,就和白水潭的族長們商議,想出了這麼個辦法,讓白水潭的村民到學院裡開書店、客棧、酒樓、成衣店、洗衣店、車馬行、馬廄等等服務設施。白水潭學院幾個月來已經猛增到兩千多學生,因為凡是遊學京師的學子,無不知道白水潭這裡生活成本低,而且學術氣氛好,便是原本不想來這裡讀書的人,也願意交了一年的學費,住到這學院附近來,天天能聽到不同的大儒講學,又省了不少錢,何樂而不為?而且要去京城也很方便,到車馬行租輛馬車,不多久就到了,價格也比開封城裡便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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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節:第四章 學術與政治(3)
白袍青年雖然曾經在應天書院讀過書,但是那裡的規模和氣度,又怎麼能和白水潭學院相比?而這裡雖然有著極為其齊全的商業服務,卻偏生和這個學院的氣氛顯得極為和諧,一點也沒有市儈氣,倒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一樣。他好奇的和馬廄的人閒聊著,忽見又有人牽著馬走了過來,那人操著洛陽口聲說道:〃老闆,給我的馬喂好一點。我們是西京沈記車馬行的。〃
白袍青年斜眼望去,卻正是自己路上所遇到的馬車的車伕,此時車伕解了馬套,正牽著馬進馬廄。遠處有幾個人往學院內走去,其中走在前面的一個,正是在路上和自己搭話的中年人,和他並排行走的,也是一個年紀彷彿的中年人,不過卻顯得不拘言笑。兩個人身後都跟著一群青年士子,和自己說過話的中年人身後的書生們表情輕鬆,顯得開朗活潑;而那個嚴肅的中年人身後的幾個士子,卻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個個表情嚴肅,倒似廟裡出來的菩薩。兩群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正在揣測二人的身份,學院突然鐘鼓齊鳴,兩個年青人領著一大群教授、助教迎了出來,學生們自動排成兩列歡迎。兩個年青人微笑著說著什麼,看錶情似乎是賠罪歡迎之類。
馬廄的夥計低聲咂舌道:〃這兩個人是什麼來頭,石山長和桑公子帶著所有教授親自出來迎接,這麼大的排場。〃
兩個洛陽車伕驕傲地笑道:〃伊洛二位程先生來了,石山長名聲雖響,也要敬他們三分。〃他說的二程,便是指程顥、程頤兄弟,後世一稱明道先生,一稱伊川先生。
白袍青年吃了一驚,眼見當今天下學術宗師自己一下子見了三位,如何不覺惶恐?他對兩個馬車伕抱了抱拳,低聲問道:〃那兩個先生就是伊洛學派的程顥程大人和程頤程先生?〃
兩個車伕也認出白袍青年來了,還了一禮,笑道:〃除他們倆位老人家,還能有誰?方才在路上和公子打招呼的,就是大程先生,另一位,是小程先生。〃
〃程顥不是被王安石貶到地方做縣官去了嗎?〃白袍青年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
正如那兩個車伕所說的,這兩個中年人就是程顥和程頤,後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是程朱理學的創造人,曾經配享孔廟,曾經成為天下士子的宗師,也曾經被罵得一無是處,把天下的罪過都栽到了他們倆人的頭上。但是歷史上的偉人,無一不是這樣的,那些崇拜他們的人,未必真的瞭解他們;那些辱罵他們的人,也根本不曾讀過他們的半句著作。所以有先賢曾說,如果孔子、釋迦摩尼起於地下而復生,他們就不能再成為偉人了,他們最先要受的,倒是他們信徒的迫害。人類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曲解先賢,無論是崇拜或是汙衊,皆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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