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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入北所詔獄之中,卻是與前兵部尚書王洽、戶部尚書候洵、薊遼總督袁崇煥、山西巡撫傅宗龍,再有就是剛剛入獄不久的前三邊總督盧象升,他便與這幾人關在一處。這些人的都是朝廷大臣,皇帝腹心。以明朝舊制,原本很難得有這麼多高官顯宦入獄坐牢,若是死罪,早便處死。不然,必定剝職還鄉了事。只有崇禎年間,因對大臣失望,手段越來越狠,殺人關人越來越多。終崇禎一生,殺首輔二人,總督七人,巡撫十一人,一則是天下局面崩壞,二則也是他對整個文官集團失望,總想以殺人來求治世。只是此人志大才疏,連殺人也不得其法,貪官汙吏沒有殺過幾個,無能大臣比比皆是,卻偏生忠臣良將,到讓他殺過貶過不少。
這熊文燦被皇帝愛重,以福建巡撫及兩廣總督而掛兵部尚書銜,總督九省軍務,鎮襄陽對付農民軍,雖無大成效,卻也將張獻忠逼入四川一隅,不得施展。正在得意的當兒,卻被踢爆收入賄賂,放縱張偉一事。崇禎大怒之下,立時將他投入詔獄。因憐他尚有幾分才幹,何況明朝官員貪汙受賄比比皆是,熊文燦的罪過到也不算什麼。再加上熊家到處託人活動,鄖臣貴戚中亦有不少為他說話求情。若是張偉不反,再關上一段時間,沒準就會被放出起復。只可惜張偉殺高起潛起兵,旬月間攻克南京,又分兵四出,現下江南除了福建、廣西、雲貴,盡已都落入他手。崇禎急怒之間,自然要尋人洩恨。丁啟睿到是識趣,早早兒便吞金自盡,溜之大吉;楊嗣昌據稱是急病而死,其子扶靈而回,朝野上下卻是盛傳其為自殺而死。這兩人是當面統兵的督師大臣,他們一死,皇帝自是無法可想。於是這熊文燦不但不能免死,連自盡的優待亦是取消,日前詔旨下來,命即刻推到西市處斬,以明正典刑。
候洵東林黨人,王洽官聲極好,潔身自愛;袁崇煥更是明朝難得的能臣幹吏,傅宗龍亦是清吏能臣。這四人若是在外,哪肯與這一年搜刮幾十萬銀的貪吏結交?只是關在這詔獄之中,這幾人都是大臣,每日還能放放風,在這詔獄天井中踱上幾圈,每日抬頭低頭的,都需見上幾十面,當真是避無可避。時間久了,幾人到也熟識,於是不論平素裡如何,在這裡面到也是交情日厚,平日裡說話談笑,到也不嫌寂寞。
待詔旨一下,熊文燦即將被拖去砍頭,因早已買通了獄卒,便從外面送入酒菜,在看押他的牢房之內,請了袁崇煥等人飲宴。至於第二天一早的斷頭飯,那是斷然不能請別人同吃的。原本詔獄之中,哪能如此隨意?不過一則獄卒受了銀錢,二則熊文燦雖然已是死貨,其餘的幾位卻是仍然不能隨意開罪。自張偉攻下南方數省之後,袁崇煥起復之說,突然甚囂塵上。皇帝決意調關寧兵入內,迅速剿平流賊,然後由四川相機進剿。在失去南方,大明岌岌可危的情形下,這種傳言到也不能全然不信。如若此言不虛,則袁崇煥出獄之後,地位還在當年之上,這些小小獄吏,如何敢開罪於他。
“熊大人,不是我說你,你也忒過大膽了!身為國家封疆,該當盡忠職守,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且不說,你手也伸的太長,膽子也示免太大!”
盧象升因見傅宗龍喋喋不休,只顧指斥,忙勸道:“文燦兄明早上路,他早已知過,你又何必多說。咱們只需飲酒高樂,同為獄友,亦是難得的緣分。”
“建鬥你說的是,人死萬事了,又何必太過苛責。”
這候恂是東林前輩,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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