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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雖是用不著什麼老儒來獻策,到底是一直行的是霸道,在人前一直是以梟雄形象著稱。在南洋日本等海外張偉不需要改變什麼形象,將來進入大陸征戰,能迅速穩定後方,平服亂局的,則必然是這些滿嘴胡柴的儒生。是以連張偉這般的強勢人物,也當真是不能將儒生拋下。
他臉帶微笑,卻是不能將心底對傳統士大夫的鄙視露將出來,兩千餘年尊禮儒家的傳承當真是不可輕撼,那些目不識丁的農夫在田間地頭遇著文人還要恭稱一聲:“先生”,張偉想改變社會,便得先向這個傳統低頭。
“大人,年前過來的名士甚多,南京危急時,不少人從下關碼頭上船出海,直逃
臺灣。其中最有名的當是當年與顧憲成一同成立東林書院,號稱“東林八君子”的高攀龍、黃尊素,還有那江南國子監生吳應箕,這三人聲名最顯,是為來臺士子的領袖。大人需一一拜訪,以得文人之心。”
那吳應箕原本是崇禎六年在蘇州虎丘大集兩千士子,聲言:“吾以嗣東林”的復
社領袖之一。他以國之監生的身份,八試南闈不中,一直到崇禎十一年方中了副
榜秀才,為人方正忠直,最得士林敬重。那個有名的《留都防亂公揭》,便出自
其手。後來南明弘光朝覆滅,他在家鄉募兵抗清,後英勇就義。張偉雖鄙薄文士,對明朝末年號稱“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東林黨人卻有幾分敬意,對當年在南明時期紛紛起兵抗清的這些文人志士更加佩服幾分,以手無縛雞之力的窮困書生,只憑借在鄉間威望,斷然起兵抗擊異族入侵,可比那些貴戚、武將、大臣們高尚許多。
卻突地想起一事,向呂唯風問道:“那黃尊素可是有子名曰黃宗羲麼?”
呂維風詫道:“正是。我曾上黃府拜見黃老先生,當時黃老先生身邊侍立一青年
男子,老先生言道:這是吾子宗羲。大人如何得知?”
張偉含糊道:“黃尊素老先生為東林八君子之一,我早前派人打聽過他的家世,是以知曉。”
心中只想:“這位著述《明夷待訪錄》,我心中最敬佩的明末大家,竟然已在我
的治下了!”
黃宗羲多才博學,於經史百家及天文、算術、樂律以及釋、道無不研
究。他提出天下設立君主,原本是要利天下,結果君主把天下視為私有,苦害天下百姓。士子出仕,不應以報效君主為念,而要以天下為已任。又提倡以相權制約君權,以民權制政權,以監督體系制約**,在盧梭等人的民主論述尚未出來前的數十年,中國就有黃宗羲這樣土產的顛覆數千年**傳統,非議君主,強調分權而治的先賢,張偉讀其傳略,總是心生佩服。只可惜康熙以雄才大略自詡,卻從來沒有把這他的真知灼見當一回事。雖然尊禮不已,卻也只是當成於其它儒士那樣,視為“遺老”,尊禮榮養罷了。
張偉一直苦於制度,全仿西式顯然不符當時的國情,那百姓大字不識一個,全憑儒生和宗族的左右,弄什麼議會之類,只能成為野心家操控影響的工具。若是張偉仍復**,固然在他生時可以致中國富強,但一旦身死,中國仍然會回到治亂興亡的老路上。這一心病一直懸在心內,如何治天下卻比打天下更令張偉頭痛。此時聽得那黃宗羲已在臺灣,張偉大喜過望,黃宗羲此時已二十出頭,思想經歷雖未成熟,但必然已有不同常人的學識,只要張偉稍加點撥引導,他必然能思索出一套適合的政治體系來。
張偉喜上眉梢,因向呂唯風道:“走,這便去黃府拜謁尊素先生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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