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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越來越近的敵船,鄭鴻奎身邊的親兵急道:“三爺,咱們快進船艙,敵艦一會炮擊可不得了。”
“不必,這是看命的事。”
鄭鴻奎身經百戰,雖然沒有和西洋炮艦交過手,不過也知道對方的火力強大,射中船體哪裡,是誰也摸不清楚的事。與其躲在船艙裡莫名其妙的被砸成肉餅,到不如在船頭死個痛快。
說話間鄭軍艦船已然駛入臺北水師的大炮射程,施琅看著密密麻麻飛速衝來的敵軍艦船,皺眉道:“開火!”
他一聲令下,二十二艘上裝備的數百門火炮一齊發射,整個海面上頓時被火炮和硝煙籠罩,震天價的巨響過後,對面的鄭軍艦船已大半被擊中,或有穿透船體而過的,或有砸中桅杆的,或有擊中甲板,雖是無法看到對面船隻的具體情形,卻也是此番炮擊威力不小。
那鄭軍艦船雖也有數十艘裝備了火炮,面對對方如此兇猛的炮擊,卻暫且一點辦法也沒有。那佛郎機和虎蹲炮皆是明朝仿製和自制的火炮,射程和彈丸大小遠遠不及臺北各艦,鄭鴻奎咬牙忍著,無視手下紛紛要開炮還擊的請求,他知道此時開炮,只是成為對方的笑柄罷了。
他雖苦忍,施琅卻是得理不饒人,他知鄭軍必然無還手之力,越發令各艦拼命擊發,只要炮不炸膛,便不準停止。待看到鄭軍艦船雖已被擊沉十餘艘,其餘帶傷的也是不少,只是離的越發的近,可以清楚看到對方的船首繫結了削尖的粗木,勾索,顯是用來衝撞和勾住已方戰船,用來肉搏之用。施琅一聲冷笑,令道:“傳令炮手,改用開花彈,描準敵船人群密集的地方,開火。”
他知馬上就需面臨千年以來最傳統也最慘烈的登船之戰,雖然鄭軍艦船目下受創嚴重,又需接受下一輪開花彈的人員殺傷,即便如此,以殘餘鄭軍的驍勇及海上搏鬥技巧,卻也不是艦面上的水師官兵可以承受的。他料敵軍指揮官想來也是打的這個主意,現下他們就算損失再大,只需一會跳上船來,將船上所有人殺光,奪了艦船回去,仍是大功一件。
又凝神細看片刻,見敵船上火光四起,彈片橫飛,無數勇力過人的好漢子還未及揮舞一刀,便被從天而降的炮彈奪去了性命。施琅此時已是屢經戰陣,雖然眼前是血肉橫飛,他心裡只在暗中計算敵軍損傷的數字,默算半響,心知敵軍最少還能有六千以上的健壯軍士用來攻船,苦笑一下,轉身向一直默然觀戰的周全斌道:“全斌,下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全斌不敢。那麼,現在就讓我的人上甲板吧?”
“嗯,一會敵船太近,火炮無用了。敵人可能還會放下小船,多路進攻。鄭家水師多半是多年的海盜,這種近戰肉搏正是他們的長項,全斌,咱們不可大意。”
“統領請放心,現下就令小船後退,船小速快,敵人必然無心追擊,一心只想俘獲大船,就是有少許被引過去追趕的,也必然不是對手。十艘大船每艘都是兩百名神策士兵,咱們先迎擊正面,由水師官兵守後面和兩端,待會若是混戰,我再調整。”
見施琅神色凝重,周全斌笑道:“全斌絕不敢說大話,不過,今日之事卻敢擔保,能攀上咱們船幫的敵軍,絕對不超過一百人。”
施琅微微點頭,笑道:“我知道此番上船的都是參與打臺南表現優異的兵士,打過仗,心不慌手不抖的,敵方又是全無掩護的上來送死,唉,簡直是活靶子啊。我只是擔心他們衝的近了,會發現咱們的兵穿的是洋人的軍服,模樣卻是中國人,走漏了風聲,終究是不妥的。”
“這也沒有辦法。就算如此,大人他想必也慮及這些,沒有證據,鄭芝龍就是上告,朝廷又能怎麼著?”
又嘆一口氣,道:“大人他讓我們殺光澎湖鄭氏勢力的所有人,也確實是沒有辦法。”
談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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